9. 第 9 章(2 / 2)

大廈將傾的家族已經無法護住飛鳥讀了。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他身份乾淨,在沒被敵人察覺前,在家族尚未倒下,地下世界沒有變得無序前,就送離出這個世界。

和他們這些在黑暗中無法離開的人不同,飛鳥讀可以是乾淨的,他可以過上另一種人生。

恰在這時,組織名下研究所的一個人工智能和生命科學領域編號為“8023”的項目有了最新突破,製造出了跨時代科技的輔助智腦。

再為它編入抑製調節功能後,將附載智腦的芯片手術植入了飛鳥讀腦中。

它的其中一項功能就是能捕捉腦電波和發送神經電波信號,調節屏蔽一部分腦域過於敏銳的共感和直覺。

即使還是無法降低到正常程度,但至少能掩蓋起他那份異於常人的天賦。

這場手術對大腦的影響,令飛鳥讀五歲前的記憶近乎完全消失,隻餘下一片模糊的空白。

所幸也不過是忘了幾個人幾件事。

貝爾摩德也懷疑過讓飛鳥讀脫離家族的決定是否真的正確可行。

那時,他的姐姐仰頭惆悵的吐了個眼圈,聲音沙啞,“所以我在8023上設置了一道考驗。“

“如果有天他已經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大人,能夠支付的起所有代價的時候,禁製會為他打開。“

“那時8023就是路標,是引領候鳥歸鄉,重回這個世界的破局鑰匙。”

“但在那之前,如果他無法合格,我至少希望他能夠活下去。”

貝爾摩德當時多問了一句,“考驗合格的判定標準呢?頭腦?體能?總不能是大胃王比賽吧。”

她講了個冷笑話,但另一個人沒有笑,聲音冷酷。

——“一顆溫柔而強大的心。”

——“一顆不再死抓住什麼不放,能夠堅定舍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心。”

“然後,我希望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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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紀漸漸增長,飛鳥讀也發現了自己和其他成員的不同。

最初也不滿的抗爭過,從據理力爭到付以行動,不甘心地采取過諸多手段。

譬如在街上隻要碰見個麵熟的組織成員,看出人家是要去執行些不危險的任務,就一聲不吭跟上去,試圖加入他們。

黏的最久的還是他身邊親近的人,其中又以當時暫給他充當護衛的琴酒被禍害的最嚴重。

那幾年,飛鳥讀就是跟在琴酒身後一條甩不脫的小尾巴。

搞得冷心冷肺的一個人都養成習慣,每回離家出任務都是趁著天色未亮,小孩沒醒之前走。

貝爾摩德現在還記得,在又一次被拒絕後,飛鳥讀扭身進屋抱了台筆記本電腦出來。

屏幕上打開的文檔頁麵,是他整理搜集的案件,每一件都做了標注。

有些已經結案,有些還沒有偵破,有些案件的主角甚至還是家族的任務目標。

飛鳥讀一件件說凶手特征,現場線索,說一個過一個,對一個下一個。

他還以為之所以不能留下,是因為自身能力不夠。

所以拚命對著他們展現他的價值和潛力。邏輯思維,分析現場,推理能力......

像是一件商品自發自覺地跳上了展台,任人評估。

他清亮水藍眼睛眼睛濕漉漉的,眼眶下白皙皮膚上泛著抹明顯的青黑,精神狀態蔫的像落了水的貓。

是集中做了大量深度側寫以後,負麵狀態還沒調整過來。

他說,他有能力也會對家族有用,做不好的事情也會學著努力做好。

所以,能不能留下來,不要趕他走。

像隻放在紙箱裡被人拋棄的幼貓瞪圓眼睛嗷嗷叫,試圖讓人收留。

叫破嗓子也沒有人鬆口。

又過了好幾年,等到高中預科選專業時,飛鳥讀又想一出是一出的要學刑偵,畢業就要加入FBI。

FBI愛他,他愛FBI,他從小到大的人生目標就是當一名FBI。

那點想要換個賽道“曲線救國”的心思好懂的分明。

即使被拒絕也堅定咬死不鬆口,誰勸都沒用,骨子裡那股冷冷的倔勁展現的淋漓儘致。

吵了很多架,口水車輪戰打得輪番上陣當說客的人精疲力儘。

最後還是匆匆結束上一個任務回來的琴酒輕描淡寫的兩句話,令塵埃落定。

那天的夕陽格外盛大,霞光浩瀚如海。

落地窗外奔湧而來的黯淡夕陽將肅殺身影拉的老長。

水磨大理石瓷磚地上漫映的綽綽人影都模糊不清,似回憶褪了色。

琴酒立在他身前,消失兩天的人一身黑風衣沾著未散儘的血氣與硝煙氣,年輕桀驁眉眼落拓。

他麵色沉冷,開口寡淡道。

“我總不能一直留在你身邊。”

這像是一道響徹的無聲鐘鳴,震醒了沙發上那道僵持的身影。

一直雙手抱臂以一種防備姿態坐在沙發上的飛鳥讀,緩緩抬頭,視線定定投去,咬著下唇不出聲。

明秀眉眼清淩淩的冷,眼底深處燃起的兩簇希冀的微弱火苗卻悄無聲息的熄了。

琴酒垂眸,帽簷下那雙沉綠深邃的眼睛鷹隼一般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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