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胤辰點燃了一根煙,與和宗煜在書房交談。
和宗煜直誇他近日替工人們所作的一切,表現甚好,薑胤辰卻推說那是和羽舒的功勞,許多細節,還需深入調查,日後慢慢完善。
但薑胤辰對另一件事頗為關心,問道:“抵製洋貨,洋人為難您了?”
謝允紗在與和羽舒上樓時,給了和宗煜一支鋼筆。
筆杆旋出,和宗煜抽出紙條攤開,神色凝重,“嗬,他們想強買強賣,實際又不能拿我如何,和家的稅每年多繳兩倍,也不是白繳的。”
紙上的內容讀完,和宗煜知曉姓王的隻是個替死鬼,卻未敢往另一處想。
“王玉昆這替死鬼的一切,竟然是和宗凱在搞鬼!”
和宗煜氣憤地拍了一下書桌,薑胤辰被和宗煜的舉止一驚,似是從未見過他這般大發雷霆。
和宗凱原先隻是談一部分茶葉生意,和宗煜前幾年盯著他,看和宗凱穩紮穩打地乾,而後和誰談生意,和宗煜便未乾涉。
而商會的事,和宗凱也未能插手。
現如今,和宗凱肆無忌憚做起彆的勾當,證據確鑿,尚北組織在信中寫道,就連前幾次組織被重創,其中都有和宗凱的“功勞”!
按理來說,馮義明這個職位,萊恩理應以禮相待,說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遭受一個總巡捕兩個耳光,該是來自於萊恩父親的壓力。
馮義明、萊恩、王玉昆、嫣語……
現如今,清樂府多了個雲雀在這兩個男人之間來回轉。
清樂府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薑胤辰原先無意提起東江人和薑應元一事,和宗煜也覺得事有蹊蹺。
眼下證據確鑿,和宗煜五味陳雜。
紙條最後,卻是寫了四字——“揭竿起義”。
懍城一向太平,但洋人霸占懍城的地方雖小,卻無一不滲透著這座城的每個角落。
和宗煜十幾歲時,便看了人生百態。
碼頭二字,承載幾代人的血淚。
許多人出生於水上,也在水上逝去。
木船是唯一生存的工具,一家子居無定所,漂泊吃下萬般苦。
他一個富賈商人罷了,沒有能力徹查清樂府,也無能力撼動巡捕房的地位,和軍\政部的關鍵人物。
和宗煜負背而立,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那日我跟你說過,他們囂張不了幾日。我讓幾個商會共同抵製洋貨,不想讓洋人扼住懍城的經濟命脈。東西不能強買強賣,人人有權自己做抉擇。洋人乾涉懍城之事,終究不能長久,這未來,在那些個人手中,你說能看到什麼曙光?”
和宗煜吸了一口雪茄,“阿辰,劉明清這人眼下要開礦,但權力甚小。鐵路我們亦是要自建,過個路還要讓洋人點頭,真是笑話!定要讓人人知曉,路權即國權!”
“碼頭你與幾個分會長商議,擇幾人管轄。待你和羽舒大婚後,我預備開幾個商辦鐵路公司讓人認股,我一定要親眼所見鐵路四通八達之時,也要幫國人奪回采礦權。”
薑胤辰知曉,和宗煜是要將洋人慢慢趕出去。
薑胤辰:“可是,和叔伯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和宗煜將紙條遞給了薑胤辰,未打算隱瞞。
和宗煜:“東江人一事,與他有關。這麼一追溯,你哥嗜賭,你爹慘死……定也和他脫不了乾係。”
和宗煜老臉都無處放,憤懣解釋:“我自小被教育,‘切莫從政’,所以我一心經商,但和宗凱並不是。我二人理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