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雪堆砌,春暖花開……
和羽舒和鄭夢麗在觀雀台的小山城中,放了煙花,簡單地過了新年。
不能一家團聚,和羽舒在房中手捧著未完成的虎頭鞋,抬頭望天,隻盼來年。
而薑胤辰同和宗煜,帶著一群人,則是在尚北的攤販那,像是辦了一場流水席一樣,眾人一同吃了麵,大家夥一起過了彆樣的一個新年。
戰火漸熄,城市仿佛像是得了咳喘的老人,斷壁殘垣,隻待修葺。
一眨眼,到了七月。
華夏商辦鐵路公司批下來的那一瞬間,薑胤辰見和宗煜麵帶笑容,便激動地問:“爹,如何?”
和宗煜這一路,把薑胤辰當作兒子,又是當作了戰友,兩人激動地相擁,熱淚盈眶,“阿辰,咱回懍城!尚北通往懍城的鐵路要儘快修建起來!全國的鐵路都將四通八達!”
臨走時,謝允紗為了見葛揚帆,也跟著薑胤辰一行人一同離開。
——
並沒有直達懍城的火車。
一行人從尚北回符城,沿途的風景讓薑胤辰心下感慨,未料難民還是如此之多。
從符城下車時,薑胤辰看到路邊一個老婆婆在賣簪子,挑起一隻捏在指腹,薑胤辰隻覺得那手藝雖不能算上乘,但這個花式,卻是很適合和羽舒。
錯過了和羽舒一個生日,薑胤辰也想給她帶個禮物。
讓謝允紗幫忙參考,她說:“你選的這梅花,甚是好看。”
——
薑胤辰得知和羽舒在觀雀台時,車子停下時,他幾乎是朝著她的方向狂奔。
像是繞過千百個回廊一般,那條路,太長了。
台階似有千萬個。
薑胤辰呼吸急促,奔向他此生所愛。
“羽舒!”
心愛之人的呐喊聲嘹亮,震動了她的心。
和羽舒正在修建花枝,徒留倩麗的背影。
臥房之外的天井小荷塘荷花開得正盛,她身穿米白色的法式係帶洋裙站立著,身邊的幾盆金絲桃,像俏皮的蝴蝶,襯得她舉止溫柔如水。
從她的背影來看,薑胤辰隻覺得,有什麼變了。
幾隻喜鵲從屋簷飛下。
薑胤辰看和羽舒隨意挽了一個發髻在腦後。
她轉身看向薑胤辰,仿佛置身在夢裡,“阿辰?”
薑胤辰的視線停留在和羽舒隆起的腹部,驚愕不已,忘了走到她身邊,反倒不敢靠近。
她撇過額前發絲,放下了手中的剪子,掌心托著側腰,行動緩慢。
行至薑胤辰的麵前,和羽舒笑道:“本想親口告訴你,未料過了半年。”
薑胤辰的雙手不知往哪放,最後雙手托著她的麵頰,驚慌失措:“你怎……不早告訴我!”
她的溫柔淺笑,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薑胤辰呼吸紊亂,難以置信,他居然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和愛人的孩子。
“娘也是剛知道這事,我寫了信。但我不敢亂走動,不曾去過山下。因她先前受過傷,我想讓她靜養,但眼下是真的瞞不住了,再瞞著,孩子可就出世了……”
回握薑胤辰的雙手,“你和爹出門在外已夠辛苦,這幾個月,怕是保住命已是萬幸,我哪舍得再讓你分心……還有,娘在安全的地方,你放心。”
不敢緊抱著,薑胤辰走到和羽舒的身後,摟著她,也恰好不讓她看到眸中的淚光,他聲淚俱下:“羽舒,辛苦了。未能陪在你身邊,是我不好……此時懍城潰敗的殘軍仍在,懍城南北地區還有暴亂……暫且,不要下山。”
她回身望著他,始終噙著笑,用指腹替他抹去眼淚:“那我就安心在這生下孩子,家,就靠阿辰守著了。”
薑胤辰難以自持地捧著她的臉吻她了一瞬,思念過甚,挑起他萬千思緒。
謝允紗在二人身後輕咳:“這個……我。”
“允紗!”
和羽舒笑意盈盈,朝著她走去。
——
謝允紗拉著和羽舒閒話家常,說了這幾個月的近況。
當然,是美化了的……
薑胤辰似是餓了許多天,狼吞虎咽,鄭夢麗直說:“吃慢點,阿辰,還有好多菜。”
和宗煜感慨:“出門在外,苦了阿辰。後邊幾個月,幾乎沒吃點像樣的飯菜。”
和羽舒一直笑著凝望薑胤辰,她怕自己的笑意一消失,淚意會上湧。
可被薑胤辰牽著手回房的時候,耳邊卻是回響著謝允紗的話。
“你不知道,薑胤辰還在尚北替你爹擋了一槍,尚北當時也處於混亂之中,幸好……”
——
二人躺下時,薑胤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執起一旁和羽舒的手,擔憂地問道:“娘說你先前吃什麼吐什麼……這哪行?”
和羽舒在黑暗之中應聲,“都足足六個多月了,已經好多了。你彆擔心。”
憶起方才給和羽舒洗完身子,抱她出來的重量,似乎跟先前也並無差彆。
薑胤辰忽而起身,開了燈,“對了,先前你生辰沒有給你準備禮物,這是我在符城的火車站附近買的。”
她接過那個簪子,薑胤辰說:“就是一個普通的簪子,這是梅花。”
和羽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