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高了一些她的身子,薑胤辰托著她的腿根,坐著微微仰視她。
這人,癡迷他自己俊顏不成?
上了年紀,還反倒自誇起來了。
大概是過了一刻,亦或者是半晌。
和羽舒迷迷糊糊,無法思考。
才反應過來,那是一個時辰。
她臉頰一紅再紅,紅過晚霞,終是捧著他的臉,溫順親了幾下,“外頭風景哪比得過我夫君俊俏容顏呐……”
還未這般直白誇過薑胤辰,他心下滿意了。
可和羽舒微啟的雙唇喃出破碎的哭聲,越哭,他嘴上噙著的笑意更深。
這就被欺負哭了?
薑胤辰撬開她牙關舔舐,他將她摟得緊,熱唇呼氣在和羽舒的耳側。
薑胤辰沉聲笑著,“夫人……山洪都不……”
於是,兔子急了,捂住了他的嘴。
兔子急了,她也會咬人。
——
十八歲的周時喜歡十二歲的薑亦悠。
這句話,近幾個月可都在薑胤辰的耳邊傳出繭子了。
薑胤辰本不想搭理這件事。
周時偏偏還往薑胤辰槍口上撞,自行到了和家商會門口。
“哥……我喜歡亦悠。”
薑胤辰一通電話,打到了總參謀長辦公室。
周善湳想來此生就這一個學生,怎自己兒子還是個更頑劣的?
“混賬,亦悠才十二歲。你好不容易考上懍大,今年第一屆招生,你算是給你爹娘爭氣了。可你這什麼胡話都敢亂說?胤辰都才三十一!你喊胤辰‘哥哥’,忘了?他叫我‘義父’,你這一句話,把這輩分不都搞亂了。”
“還有,亦悠讀的女子學校,你們二人平日……這些年有何往來,怎就忽然喜歡她了?”
周時想起了什麼事,臉上騰得一下紅了。
他記得他喊薑胤辰“哥”,但那是之前沒理清輩分的時候。
可他一直與薑亦悠兄妹相稱,薑亦悠的每個生辰,都會得到周時用壓歲錢給她買的一個小蛋糕……
那日,薑亦悠生辰,周時翻牆到那宅邸小花園給她送“福記”的蛋糕。
薑亦悠什麼好吃的沒吃過?
但就是沒有被人這般用心對待過,一聲“謝謝周時哥哥。”
謝完以後,還在周時的臉上親了一口。
那是周時送了五年的蛋糕,頭一回這般被薑亦悠感謝,親吻臉頰。
“爹,本就不是血緣至親,但若是親上加親,豈不更好麼?”
親上加親?
周善湳氣得腦仁發疼,他和薑胤辰本就不是一輩人,奈何晚幾年有了孩子。
兒子情竇初開,卻栽在了薑胤辰女兒的手裡。
結為親家?
周善湳絲毫未預料到有今日。
——
薑胤辰日日防著自家白菜被豬拱。
可為周時說話的,卻是和羽舒,她其實年年看在眼裡,那小花園內,每當薑亦悠生辰之時,周時一個蛋糕一件禮物,年年不差薑亦悠。
托著腮望著遠處,和羽舒笑,她與薑胤辰,也是十幾歲便開始的感情呀……
“你防著有何用,見不到,還能寫信,總歸是有法子見一麵的。倒不如讓他倆慢慢交流,彆出格不就成了。”
不出格?
十八歲時,他薑胤辰可已經娶了和羽舒了。
氣血旺盛之時,他周時一毛頭小夥能頂得住?
周時大學畢業兩年後,薑亦悠才考上了懍大,彼時周時已是二十四歲。
待到兩家坐在一起,為了商議薑亦悠和周時的婚事時,周善湳和薑胤辰亦不知誰該占著點上風。
薑胤辰心想,求娶他女兒的可是周善湳的兒子,這老丈人的架勢得有。
以往聽周時喊他“哥”,這會兒要喊“爹”。
他喚周善湳“義父”,如今還能稱兄道弟喊“親家”。
周善湳在喉間反複燙著兩個字,最終正聲說道:“那個……薑兄,這孩子們的婚事……”
周善湳侃侃而談聘禮的事,可把薑胤辰說得暗爽。
昔日他被追著打,眼下是周善湳溫和的語氣,幫著周時求娶薑亦悠。
薑胤辰摸了摸鼻子,忽而拘著神態笑了起來,“周時啊,你真心喜歡亦悠,我這個當爹的就沒話說了。不過,先定個親,待到亦悠畢業,再成婚不遲。”
周時輕咳了兩聲,欣喜……卻也斟酌稱呼。
思忖片刻,周時握著薑亦悠的手,對著薑胤辰和和羽舒說:“謝謝……爹,娘。我會,照顧好亦悠的。”
周善湳扶了扶額頭,其妻子亦是眼神跟著閃爍,似有幾分尷尬。
這臭小子,改口改得真順溜。
——
薑亦雲。
亦雲亦雲……他總覺得,他是薑胤辰同和羽舒撿回來的孩子。
而後,自己的同伴們便都說——“爹娘是真愛,寶寶是意外”。
薑亦雲年年都有這種感受。
自記事起,薑亦雲便總是看著薑胤辰摟著和羽舒,或者抱著薑亦悠。
似是七歲那年某日,薑胤辰破天荒地被帶著一家子出門放風箏,薑亦雲和薑亦悠舒臂引線時,薑胤辰躺在草地上小憩。
和羽舒還叮囑兩個孩子:“這燕子風箏可是爹爹為娘親做的,可彆玩兒壞了喲。”
薑胤辰一手枕在腦袋,任由陽光曬著。
和羽舒在餐墊上優雅看書。
風箏落在樹上卡住時,薑亦悠立即喊道:“爹爹個子高!我去叫爹爹。”
可兩個孩子剛想叫時,和羽舒便製止了他們大喊,輕聲問道:“何事?彆吵醒爹爹,他昨日商會忙到很晚才回家的……”
孩子們指了指樹上的風箏,和羽舒了然。
這風箏她踮起腳尖可就觸手可得了,於是她讓孩子們在此處等待。
薑亦雲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