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聲,不過他多慮了。
傅修時就在沙發上坐著,沒有睡覺,他麵前的茶幾上擺著筆記本電腦,筆記本電腦邊上是江嶼點了但沒吃過一口的外賣,都沒拆開,傅修時也沒看電腦,就那麼坐得筆直筆直的,跟以前上課的時候一樣,身上穿的是黑色居家服,和傅修時冷漠的氣質很搭。
江嶼也有一套一模一樣的,準確來說,他們的居家服都是一樣的。
剛住一起的時候,江嶼買過情侶套裝,但是他買了傅修時也不穿,傅修時依然穿他清一色黑色的衣服,江嶼沒辦法,隻能買了和傅修時一樣的。
江嶼以前不喜歡穿黑色,現在都很習慣了。
傅修時應該沒發現他回來了,江嶼靜靜站了會兒,突然感覺剛剛的興奮勁兒過去了。
換成平時,他應該直接撲進傅修時懷裡,但今天他沒有這麼做,隻是莫名其妙覺得,傅修時坐在那裡,明明就和他隔了幾步的距離,卻好像隔得很遠很遠。
遠到好像,他從來沒有闖進過傅修時的世界裡一樣。
冒出這種無厘頭的念頭,江嶼心臟一沉,下一秒,傅修時就轉過臉來,沒什麼情緒的眸子看著他,眉頭也皺了一下。
江嶼眨了眨眼,差點被自己逗笑了。
他又在亂七八糟腦補些什麼。
他現在明明就是傅修時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他們住一起,睡一起,傅修時的公寓裡,到處都是他的東西。
怎麼可能他從來沒有闖進過傅修時的世界。
“傅修時。”江嶼扯起嘴角笑了起來,主動朝著傅修時走過去,一條腿跪到沙發上往傅修時懷裡鑽,腦袋也在傅修時肩膀上蹭了蹭,柔軟的頭發擦過傅修時的下巴,讓傅修時眯了下眼,一隻手摟住了男生纖細的腰,但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沒得到回應也沒關係,江嶼又喊了一聲:“傅修時。”
傅修時還是沒應,江嶼心底突然又亂亂的,但是傅修時還抱著他,這種靠得很近的感覺讓江嶼安心。
然而下一秒,傅修時的手就從他的腰上離開了,江嶼一愣,肩膀上也傳來阻力。
傅修時把他推開了。
一瞬間,男生臉上的表情透露出茫然和無措。
這還是第一次傅修時這樣把他推開。
為什麼?
江嶼不知道,他的大腦是空白的,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臉上血色都褪去了,像是在害怕什麼東西。
“喝酒了?”
傅修時直勾勾看著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壓迫感,就像是那種上司看著犯了錯的下屬的感覺。
但江嶼還是鬆了口氣。
原來是因為這個。
江嶼乖乖點頭,他也沒有要瞞著傅修時的意思,立馬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腦袋半靠在傅修時肩膀上問他:“很難聞嗎?”
傅修時沒有說話,反而是挪了下位置,坐得離他遠了一點。
江嶼身上不僅有酒味,還有彆人的香水味道。
江嶼從來不用香水。
傅修時太熟悉他身上的味道。
他這個舉動落在江嶼眼中,卻讓江嶼硬生生定格在原地,渾身上下的血液開始倒流,他愣愣地看著傅修時冷漠的神色,張了張嘴,聲音乾澀地問:“傅修時,你是不是……”
是不是嫌棄他?
明明傅修時平時自己也喝酒。
江嶼垂下眼,突然不敢看傅修時此刻的表情,他怕從傅修時臉上得到答案。
手指抓了抓沙發,說出口的話變成了:“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味道?”
傅修時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歡。
隻是在聞到江嶼身上有彆的味道的時候,他的心情很差,想讓江嶼把屬於彆人的香水味道完全洗掉。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他說:“去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