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的雨砸在玻璃上擾人心煩。
江嶼顫著眼皮小聲問:“為什麼?”
為什麼要辭掉工作?
為什麼要躲開他?
也許受傷後人的內心會變得敏感脆弱,在傅修時躲開的那一瞬間,江嶼大腦裡突然轟的一聲,有什麼倒塌了。
其實他可以給傅修時找很多理由。
比如因為唇破皮了。
因為這是醫院。
因為……
但這些理由都很難成立。
傅修時以前也把他親得嘴唇破皮過,那是在床上,江嶼覺得傅修時在這方麵有時候會比較失控,但就算嘗到了血腥味,傅修時也不會放開他,隻會咬住破皮的地方,用很認真的眼神盯著江嶼難耐的神色。
雖然痛,但江嶼很喜歡那樣的傅修時。
那現在就剩下一個理由。
因為傅修時想親他就親他,不想親他就不親他。
完全不顧他的感受。
但因為接吻這種事鬨脾氣,那他也太不懂事了。
江嶼不喜歡吵架,他知道傅修時也不喜歡。
也不是,傅修時不是不喜歡,他是完全不會和江嶼吵架,不管江嶼發什麼脾氣,他都很冷靜。
江嶼又不是沒體會過。
傅修時沒有回答,應該是不知道他在問什麼,江嶼乾脆慢慢翻過身仰躺著看向傅修時,“傅修時,為什麼要辭掉工作?”
男生麵色少有的蒼白,臉上掛著很淺的笑,但眼睛有些泛紅,看起來有些脆弱,還透露出委屈。
傅修時皺著眉,“不是你說自己很慘?”
哦對,江嶼想起來了,他眨了眨眼,乾脆左手撐著自己又坐了起來,他想伸手去夠傅修時的手,但伸到一半,還是猶豫了一下,縮了回來。
不敢,怕被躲開。
江嶼抬著腦袋給傅修時解釋他發那句話的意思:“我那是想讓你安慰我。”
又不是不想工作。
“安慰有用?”傅修時顯然理解不了他要的是什麼,哪怕江嶼已經說得這麼直白了,傅修時還是這麼理性。
江嶼喝了口床頭放著的水,潤了潤自己乾澀的喉嚨,耐心地說:“有用,它可以讓我高興。”
傅修時不解地看著他。
於是江嶼很努力地去回想,傅修時之前有沒有安慰過自己,想用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話是有依據的,但似乎沒有。
在傅修時的世界裡,也許是沒有安慰這兩個字的。
這讓江嶼感到為難,他抿起唇,嘗到了一點血腥味,突然靈光一閃,“就像剛剛你突然進來親我,這對我來說就是安慰。”
“你不知道吧,我本來以為你不會來了,你隻給我回了個問號,但是你突然來了,實在是太驚喜了……”江嶼說著說著突然頓住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聲音,讓他的聲音變得嗚咽,他愣了下,抬起左手摸了摸臉頰。
濕的。
江嶼連忙擦掉眼淚。
這麼大個人了居然還哭,實在是很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