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一廂情願的自己。
然後,他蹲下去,把碎掉的鏡頭和一些外殼撿了起來,貼著貼紙的那個地方倒是完好無損。
把東西放進自己的相機包裡,江嶼朝周前道歉,“搞砸了今天的拍攝,對不起。”
比起拍攝,周前倒是更擔心江嶼,“你真的沒事?蕭堅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是你的錯,就是可能上麵……”
周前擔心的是蕭堅萬一去告狀什麼的,還有今天的雜誌拍攝也確實搞砸了,雜誌方不知道會怎麼辦。
這個錯,估計都會歸到江嶼頭上。
江嶼一個助理,哪裡賠得起那麼多。
周前急得抓耳撓腮。
江嶼給自己手指貼了個創口貼,然後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保證:“我會解決。”
周前:“不是,你怎麼解決……”
他話還沒說完,江嶼人就走了。
周前更急了。
江嶼說的會解決就是找江肅,江肅一聽他在影棚把自己家藝人給揍了,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會兒罵他一會兒說知道了我會解決,一會兒又問:“你和傅修時……”
江嶼並不樂意和他提這個話題,沒讓他把話說完,隻說:“傅修時要生日了,哥,我陪他過完最後一個我們一起的生日。”
說這個話的時候,江嶼在車裡,把破掉的鏡片和外殼一點點拚到相機上。
但是拚不回去。
相機也沒法用了,裡麵都壞掉了。
就算拚回去了,也變不回原樣,就算拚回去了,裡麵也好不了了。
籲出一口氣,江嶼抱著相機閉了會兒眼,然後又平靜地給傅修時發消息:傅修時,明天一定要準時回家。
傅修時:嗯。
傅修時應該也記得吧,他自己的生日。
第18章
回到公寓,江嶼坐在沙發上發呆。
今晚傅修時要開會回不來。
江嶼還有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待在這裡,整理自己的東西,給自己做好離開的準備。
安靜下來以後,心跳聲就變得尤為明顯。
跳動的時候,江嶼能感覺到痛,跳一下痛一次,痛到他麻木。
這段時間一直在刻意忽略的痛,在被無限放大。
他喜歡傅修時那麼久,當然沒辦法做到完全不在意,沒辦法做到輕易放下。
但是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
他過去那麼多年的喜歡,那麼多年的堅持。
那個雨天在公交車站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上的男生。
那個每次都被他的自我介紹煩到的男生。
那個出現在校公告欄上照片被他偷走的男生。
那個在他鏡頭裡永遠冷漠的男生。
眼裡從來沒有他,隻有利益。
隻要有利益,任何人都可以。
江嶼捂住臉,渾身發抖,掌心被淚水浸濕。
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沒想到還是哭了出來,好像身上被活生生剜了一塊肉,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這塊肉也再也長不好了。
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幾聲,亮了起來。
是周前發來的消息,跟江嶼實時播報蕭堅事情的進度,說蕭堅被送到醫院後本來要找他算賬,但是蕭堅經紀人匆匆趕來把蕭堅帶走了,然後就沒了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