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刻在骨子裡的害怕, 可能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去治愈。
動物一樣,人也一樣。
拎著晚餐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 白天江嶼走的時候傅修時在工作, 現在回來,傅修時還在工作, 看起來,壓根就沒有休息過。
他一進去,傅修時就停下了敲鍵盤的動作,沒料到他還會回來,傅修時失語了片刻,有些手忙腳亂地想把電腦藏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不想讓江嶼看見自己受傷了還在不停地工作,怕江嶼擔心自己,雖然這也不太可能,也可能是怕江嶼覺得自己和以前一模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極致自私主義者,眼裡除了利益,什麼都看不到。
但電腦也沒地方藏,隻能藏在被單底下。
這種行為,幼稚得要命,江嶼把晚餐放到桌上,眼皮抬了下,“這種招數,我從幼兒園開始就不用了。”
傅修時愣了下,嗯了聲,“我隻是……”
“你乾什麼和我沒關係。”江嶼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不用和我解釋什麼。”
傅修時垂下眼,沒有說話,隻是片刻後又直直看著江嶼忙碌的背影。
雖然不清楚江嶼為什麼還會回來,他沒有那麼自信,覺得江嶼是回來照顧自己的,但這種兩個人相處的時刻,讓他感受到了許久沒感受過的溫暖,這是過去這段時間裡連夢裡都不敢出現的畫麵。
傅修時不敢打擾江嶼,怕江嶼又要因此生氣,就隻能直挺挺坐在那裡。
江嶼回頭的時候,看見他這種堪比小學生上課的坐姿,一邊想傅修時就不覺得累?一邊又想傅修時是不是有病。
把菜都拿出來後,江嶼給自己搬了張椅子,幾乎一天沒吃東西,他已經快餓壞了,為了不傷胃,晚飯買的都是比較清淡的,吃之前,江嶼又回頭看了傅修時一眼,“你吃過了沒?”
傅修時連忙說,“沒有。”
如果忽略他扔在垃圾桶的那個一次性飯盒的話。
醫院裡有專門訂的營養餐,尤其是傅修時這個情況,目前隻能吃點清淡的東西。
江嶼嗯了聲,拿了盒買多了的飯,“還有多的筷子,自己看著點吃,彆影響到你背後的傷。”
總歸傷口是因為他引起的。
江嶼還沒這麼沒良心。
於是傅修時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江嶼有些被他的表情燙到,不自然地轉過臉,低頭去盯自己的筷子。
心情也有些微妙。
傅修時這表情,應該是開心的,但江嶼卻無端感覺到難過,心酸,想起傅修時之前說過的喜歡他,不自覺就出了神。
一直到傅修時在他身邊坐下。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江嶼也很久沒有和彆人一起吃飯了,除了回家的時候,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在吃飯,包括在影棚裡,大家的工作都很忙,有時候他忙完了,彆人還沒忙完,吃飯都是匆匆扒幾口,其實扒飯的時候江嶼有點體會到那時候傅修時很忙的感覺。
工作很累但充實,但又總覺得缺了什麼。
吃過飯,病房裡來了個意外來客——周衡。
也是巧合,他們所在的醫院正好是周衡任職的醫院,周衡也是恰巧他同事看見了傅修時的名字,問他是不是經常來找他的那個病人,才找到傅修時這裡來。
畢竟在他的印象裡,傅修時獨來獨往的,真遇上這種倒黴事兒,身邊沒個人怪可憐的,總得關照一下他的前任雇主。
但那個同事忘記告訴他,其實和傅修時一並被送來的還有個人。
以至於周衡敲門進病房看見江嶼後,愣了下神,但很快恢複正經,伸手向江嶼介紹自己,“你好,我是周衡。”
江嶼淺淺和他握了下手,“我知道你。”
畢竟周衡現在經常出現在徐知節的朋友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