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2 / 2)

昏暗的燭火明明滅滅,投在淺紫色的帳子上,那是薄紗材質的,搖曳的光層層疊疊地落進去。

裡麵一隻腳從紗帳裡露出來,那腳踝上係著根細紅繩,上麵掛著一隻鈴鐺。

陳溯雪撥開紗帳往裡看,床上趴了個女人,身上什麼都沒穿,從脖頸到後腰纏繞著一條金色巫蛇,黑色綢緞般的長發披散在背上,從纖薄的肩背,到陡然凹下的腰線,又堪堪蓋住些起伏的臀,雪白的腿裸露在那兒,小腿在後麵交叉著一下一下搖晃著,鈴鐺也叮叮當當作響。

聽到動靜,女人回頭,她衝他挑眉,上下打量著他,眼尾末梢都挑著高傲。

她輕哼了一聲,他低著頭跪伏到床上,伸手挑起她背上的頭發。

光滑的背沒了遮掩,雪白一片,明晃晃的惹眼,她惱怒地瞪他一眼,側過身抬腳去踹他。

他卻笑一聲,伏下身靠過去,手自然地攬過她的腰,將她攏進懷裡,貼近他胸口,低頭去吻她帶著惱意的眼睛,攬在她腰上的手自然摩挲著。

紗帳垂落著,裡麵的鈴鐺搖晃起來,或急或緩。

陳溯雪喘了口氣,驚得從床上猛地起身,他看了一眼四周,終於回過神來。

果然是個夢。

他從床上翻身下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嘴角輕抽了一下,扶了扶額頭,他清清白白一個男人,這下可不清白了。

早知道那是他留下的蛇印,他絕不可能沾了血去摸。

身上的中衣都被汗浸濕了,晚上的澡也白洗了。

陳溯雪穩了穩心神,這氣血卻難以壓下去,轉身去了自己放丹藥的地方,摸出一瓶平心靜氣的丹藥,直接磕了一把嚼了咽下去。

自己製的藥自己清楚藥效,但這一大把下去,竟是不能平息血氣。

陳溯雪歎了口氣,拿了盆走出去。

院子裡有井,此時夜半,村子裡空無一人,他脫了上衣,依舊燥熱,彎腰咚咚咚打了井水,拿了棉巾浸濕了就擦身。

滕香五感敏銳,外麵稍有點動靜便睜開了眼,她聽到外麵有動靜,皺了皺眉,起身下床往外走。

走動間,她腳踝的鈴鐺叮當叮當的,睡熟了的千殊聽不到,但隔著門,外麵院子裡裸著身的陳溯雪卻聽到了。

他動作一頓,腦子裡想起夢中畫麵,忍不住回頭。

滕香剛好打開門往外看來。

她的頭發散了下來,烏黑烏黑的垂到臀下,雪白的臉,精致的五官,一雙眼冷淡又帶著些高傲,清淩淩地看過來,“大半夜不睡覺,你在乾什麼?”

陳溯雪默然:“……”

他下意識拿了棉巾擋了下胸口,餘光掃過她赤著的腳,落在左腳踝上的乾坤月鈴上,又反應過來什麼,僵硬地側過身背對著她,麵頰微微發紅。

隻慶幸還好是夜半。

滕香有嚴重的起床氣,半夜被打攪了好眠,臉色很差,一雙眼帶著利刃一般捅向陳溯雪,掃向他光裸著的上半身,背肌精健寬闊,濕漉漉的都是水。

隨後她聽到他懶洋洋的有些低的聲音:“天太熱了,就……洗洗。”

滕香看了一眼開得正好的結香花,忍了又忍,脾氣終究是忍不住,“如今不過三四月,你熱你就去山上泉水裡泡著去,你熱你怎麼不把褲子也脫了,光著去村口的石頭上坐著乘涼?”

她莫名心頭一股燥火。

“……”

陳溯雪自知理虧又心虛,乾咳了一聲,半天說出一句,“知道了,這就去。”

滕香擰著眉哼一聲,忍著心頭燥火,轉身回屋關門。

走動間,她腳踝上係著的鈴鐺又開始叮叮當當作響。

聽在陳溯雪耳朵裡,與靡靡之音無異。

一直等到滕香在床上躺下,那清脆的鈴鐺聲停歇,陳溯雪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他最後朝滕香睡的那屋看了一眼,將衣服穿上,回屋拿了一套外衫,又把剩下的平心靜氣的丹藥全部灌了下去,才出了門往山上去。

等他走後,滕香才重新閉上了眼。

……

第二日天微亮,千殊還沒醒,滕香輕手輕腳起來,打開屋門,看到地上有一隻包袱。

她看了一眼,沒立刻撿起來,而是看向在院子裡忙著收藥草的男人。

他今日沒穿粗布短褐了,而是穿上了深藍色勁裝,寬肩細腰,腰上束白玉帶,頭發用一根藍色發帶在腦後綁成馬尾,發尾依舊微微卷曲著。

有種粗糙的精致。

聽到動靜,陳溯雪回頭。

滕香便看到他眼窩青黑,一副虛得厲害的模樣,不由多看兩眼。

“出門在外,打扮打扮。”陳溯雪指了指那包袱,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如今他無欲無求,修佛道的祖宗都沒他清心寡欲。

這金色巫蛇印,他是死也要解開。

滕香沒做聲,收回目光,彎腰撿起包袱,回了屋子打開,裡麵是一條紫色的裙子,領子頗高,能擋住脖頸裡露出來的金色巫蛇紋,她拿起來,抖動一下,在光下有粼粼的光華。

鮫絲製成的,水火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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