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師?
奕行忽地想起,蟲師和看門人來他家的時候,曾提起過兩名狩獵者。
一個叫影子,交代讓看門人把他送到身邊去,但看門人被他布下的空間結界限製,連離開都做不到,他也就沒見到這名狩獵者。
另一個叫暴食,在為下一次副本做準備所以沒來。
原來他們認識。
但奕行沒感知到任何蟲洞的能量波動,蟲師並不在這。
為了讓安無夢施展天賦,他必須把空間打開一個通道,與外界相連。
暴食把他打開通道泄露出的氣息,誤以為成蟲師了?
是因為他跟蟲師接觸過沾染了她的氣味?還是因為他把蟲師的寶貝油炸吃了留下味道?
不管怎樣,暴食沒有立刻攻擊,反倒方便了安無夢施展。
奕行把安無夢留在原處,自己往另一側走去。
暴食憑著氣味看了眼安無夢所在,又不解地轉動腦袋,視線跟隨奕行移動。
哪怕在他複眼的倒映中,這兩處都是空無一人的天空。
“蟲師,你為什麼不理我?是在為我沒有跟你們一起去殺那個逃生者而生氣嗎?”
火海蔓延,暴食努力震動翅膀飛得更高一些。
“我也想和你一起,可我要在進副本前吃足夠多的食物,副本裡的食物太難找,狡猾的人類總喜歡躲在地底深處,逃生者也愛往地下躲。”
奕行不時看一眼不遠處閉著眼睛像是睡過去的安無夢,徹底脫離身體的血蛛絲在周身暴躁狂舞。
他實在受不了暴食越飛越近,很想把這家夥丟火堆裡燒了。
對了,焚燒垃圾前需要除臭。
奕行默默購買了一大桶除臭劑。
每當這時候,他都想感歎積分商城真是個好東西。
另一邊,安無夢睜開不安顫動的眼皮,粗粗喘著氣,像是從一場噩夢中掙紮而出。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沒等奕行發問,安無夢自己接了下去,“好消息是‘鑰匙’找到了,壞消息是鑰匙被暴食吃進了肚子裡。”
“鑰匙能被毀壞嗎?”奕行拎著除臭劑的手已經蠢蠢欲動。
“不能,鑰匙和副本共存。”
安無夢盯著那試圖接近奕行的暴食,悄然拿起了槍,“我們得把鑰匙從它肚子裡取出來。”
不能被毀,那就好辦了。
奕行將一桶除臭劑傾倒而下,儘數淋在暴食身上,與此同時,血蛛絲射出,纏住暴食,將其拋入火海中。
暴食看似笨重,反應力卻很快。
在落地後借助翻滾調整好姿勢,中足和後足猛地一蹬,瞬間離地。
用力一振翅膀掙脫開血蛛絲,驟然飛起。
“你不是蟲師,你是誰,身上為什麼會有她的味道?”
暴食身上的毛發被火燙卷得焦黑,但比起自己受到攻擊,它更關心的竟然是蟲師。
奕行想起那晚,各種奇形怪狀的昆蟲從蟲箱中飛出,焦躁不安地想要逃離。
蟲師手忙腳亂,沒法控製住它們。
看門人、蘑菇都受到狂躁的蟲子襲擊,但在那樣混亂的情況下,也沒有蟲攻擊過蟲師。
它們會在被蟲師抓住後很快安靜下來,甚至主動往蟲師身上鑽。
不止是蟲師是它們馴養者的緣故,它們本能地親近信任蟲師。
暴食是一隻大蒼蠅,蒼蠅也是蟲,也會親近蟲師。
嗯……貴圈真怪。
奕行沒有跟大蒼蠅聊天的興趣,不能吃,也不能給他飼養食物,毫無作用。
如果能養蟲子的蟲師在,他或許還會說幾句。
血蛛絲射出,襲向暴食。
暴食以與它龐大體型不相符的靈敏快速翻飛,躲避著血蛛絲,在一個空中急轉彎後,它猛地衝向奕行所在。
奕行抬起手,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空間通道出現在他麵前。
加速衝過來的暴食一頭紮了進去。
空間如落入石子的水麵般泛起陣陣漣漪,片刻後,相似的漣漪出現在火海上方。
暴食從漣漪中央衝出,撲入火海。
因為速度太快、身體太重,它連著腦袋在內的半截身體還紮進了沙土裡。
火法師見狀,不再不痛不癢地布火吸引暴食的注意力,手一動,暴食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畫師有樣學樣,專注燒暴食。
守在地穴口的毒師邊開槍驅趕亂竄的蛇鼠,邊念叨:
“大蒼蠅那麼會飛,這點火肯定困不住它。”
下一刻,帶著滿身火焰跳出火海的暴食,迎頭撞上了奕行布下的空間通道,又被空間通反送回火海中。
正在火海四周布置空間通道的奕行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