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的!”左邊的狗頭也伸上前。
這麼長的鏈條,就算三個腦袋各叼一段也會拖地上,還是得變成人形才好拿。
刻耳柏洛斯正想把那兩個家夥趕回去,就聽主人溫聲道:
“我來給你們帶上吧。”
刻耳柏洛斯聽那輕聲細語的聲音聽得一怔,旁邊的狗頭已經把他們共同的想法說了出來。
“汪嗚,謝謝主人,主人好溫柔。”
“想被這麼溫柔的主人□□踐踏。”
奕行忍住動手的衝動,分彆把三根鏈條繞過它們的脖子。
用鏈條尖端的鎖扣將鏈條扣住,奕行起身站遠了些,拉了拉手裡那端的鏈條,道:“走吧。”
三頭犬被牽引著走了幾步,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難道就是……遛狗需要牽的狗繩?”
“嗯。”奕行並不掩飾。
想到地獄三頭犬恐怖的破壞力,他威脅道:
“你要是敢把這異能道具毀了,我每天給你放十次血。”
隻要不威脅生命,被主人取一部分血,刻耳柏洛斯樂意之至。
尤其是每次放血都能接觸到主人的尾刺和利爪,更是劃算極了。
但這一切跟狗繩比起來,孰輕孰重,他還是明白的。
“這是主人精心給我準備的禮物,是主人對我的接納,我怎麼可能舍毀了它?”
“有了它,我再也不是不被主人認可的野狗了,我是主人的狗!”
三頭犬忍不住繞著奕行的腿跑了起來,就差往奕行身上跳。
他也不是不想跳,是不想在這緊要關頭再招了主人的厭惡。
“主人,您是不是該定製個牌子給我掛上?牌子上寫上我的名字和主人您的名字,哦,還有您的聯係方式,這樣就不怕我走丟了。”
奕行都有點後悔給他弄這麼條鏈子了,他咬著後槽牙,暗狠狠道:
“你懂得還挺多?”
“我太久沒接觸過人類世界,上次主人說遛狗要牽狗繩,我就去了解了下現在都是怎麼養狗的。”
“那你白了解了,我說過不會養寵物,給你牽根繩是防止你亂咬人。”奕行冷冷道。
“主人,沒人會給跟自己沒有關係的野狗牽繩。”刻耳柏洛斯道。
“隨你怎麼認為。”
奕行拎了拎金屬鏈,心想,要是真能放鬆這狗的警惕也不錯。
就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在養他。
牽著三頭犬,帶著一群“叛軍”紙人,奕行穿過失去玉獅的院門。
有腳步聲和女子的說話聲遠遠傳來。
一人語氣急切,“真的是‘貴妃’來了嗎?怎麼那麼大動靜。”
另一人略有些凝重,“我也不清楚,它們都說守門玉獅不會對‘貴妃’動手,總不能是‘貴妃’主動跟玉獅打了起來吧?”
說話間,兩個女人從蜿蜒曲折的廊道中走出。
奕行記得她們,是這次一同進入考核副本的十個逃生者之一。
兩人也看到了奕行,都是一驚,“是你?”
奕行長得太過出色,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同時,她們看到了奕行和三頭犬身邊的“叛軍”紙人,以及遠處的玉獅碎塊,眼中閃過一絲恐慌。
“節度使安祿山……”一人低聲說著,有些慌亂地想往後退。
另一人不動聲色地抵住她的腰背,讓她穩住。
那人揚起笑,略帶些崇敬的看向奕行,像是很驚喜地道:
“大佬,你把那個守門玉獅解決了?”
“嗯。”奕行應著,暗自打量著兩人。
她們對他的態度有點奇怪。
明明同為逃生者,她們看到這些“叛軍”紙人,將他誤以為成“節度使”後,下意識的反應是想逃。
“我終於要遇到有大佬帶躺的副本了嗎?”
問話的女人像是激動得想要走近,看到三頭犬後,又表現得像是怕狗的樣子,停在了狗鏈範圍之外。
“對了,大佬,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她試探著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臉上寫著‘貴妃’的紙人?”
哦?還有“貴妃”型號的紙人?
奕行環視了一圈身邊的紙人,全是“叛軍”,確認沒有“貴妃”藏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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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開口,卻聽一個聲音從口袋中傳出。
“他們說的‘貴妃’紙人是你。”
說話的,是被他用血蛛絲纏住收起來的“宮女”紙人。
“我又不是紙人……”奕行正說著,就已經想明白了。
“貴妃”在馬嵬驛死去後,會來到海上仙山。
但身體死了就是死了,在仙山上出現的,隻能是紙人形態的“貴妃”。
紙人的話是通過血蛛絲的震動從口袋中傳出來,遠處的兩人並沒聽見,她們正緊張注視著奕行。
奕行問:“你們找‘貴妃’做什麼?”
她們的呼吸顫動了一下,還是詢問過問題的那人先開口:
“我們抽到的身份是‘貴妃’的侍女,得找到‘貴妃’。”
地獄三頭犬百無聊賴地蹲坐在地上。
左邊的腦袋仰頭打了個哈欠,右邊狗頭也跟著仰頭打了個哈欠。
中間的狗頭努力忍住被傳染得想打哈欠的欲望,幽藍的眼睛冷冷的盯著那兩人。
“找到‘貴妃’之後呢?”奕行扯了扯鎖鏈,牽著三頭犬上前。
“那、那得看副本任務怎麼安排。”
隨著奕行的走近,那人的聲音有些抖了。
“你可以信任她們,她們屬於‘貴妃’陣營,更準確的說是仙山陣營。”
口袋中的“宮女”紙人道:“‘節度使’和‘皇帝’他們,才是你的對立陣營。”
“這個副本,居然還在逃生者內部劃分出了兩個陣營?”
奕行是在跟紙人說話,那兩名逃生者卻以為一切心思都被看穿,穩重些的那個拉住另一人,運轉控風天賦飄了出去。
“呀,她們跑了。”奕行遠遠眺望,直到她們徹底不見蹤影。
“你明明能追上她們,你故意放她們走,為什麼?”紙人不解。
“我比較喜歡自己一個人行動。”
奕行把紙人從口袋裡掏出來,緩緩解下它身上的血蛛絲,道:
“來,跟我說說這兩個陣營的事吧。”
紙人舒展身體,飄了起來,“我憑什麼告訴你?”
血蛛絲纏上紙人的脖子,奕行則看著它缺了一塊的頭部,道:
“你這左邊缺一塊實在不好看。”
還不是你咬的。
紙人的脖子被纏住,她不敢說出聲,隻能在心中腹誹。
卻聽那個外表好看得像天使、內心卻是魔鬼的人道:“不對稱,不好看,要不我給你右邊也咬一口?”
紙人一噎。
果然是魔鬼。
為了不再被咬掉一塊,也為了小命,它隻能乖乖道:
“仙山是一個陣營,仙山以外是另一個陣營,當仙山以外的幸存者來到仙山的時候,‘貴妃’身上會出現一支金釵,那是離開的鑰匙。”
奕行道:“聽你的意思,這兩個陣營的逃生者不能同時離開。”
“是啊,金釵出現後,以一天為限,一天過去,持有金釵的那方離開副本,另一方則變成紙人,被永久留下。”
奕行看了眼紙人,隱隱猜到了它來曆。
隻是為何,其他紙人有沒有自我意識,它卻有。
“貴妃’會第一個觸碰到鑰匙,是最有可能離開的人。”紙人長歎一聲,道:
“‘但這個副本會攻心,從身份分配之初,就把‘貴妃’認識的、親近的人放到的對立麵。”
紙人看向奕行,道:“‘皇帝’,還有現在在你身邊的‘節度使’,他們都跟你是對立陣營,你和他們隻有一方能離開副本,你會怎麼選?”
“為什麼不能是道多選題?”奕行道。
“彆天真了,副本不可能這麼安排。”
兩個都要,哪有這麼好的事?
奕行卻道:“你不覺得……你說的那種安排才是有問題的嗎?
“從沒有聽說過鑰匙不能讓所有逃生者離開副本。
“而且得到鑰匙後,居然不是立刻出現通關公告與離開倒計時,而是要等一天。”
“或許……”奕行心裡有了個猜測。
或許一開始出現在‘貴妃’身上的,根本不是完整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