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這一脈可能就此斷絕沒落,寧榮二府向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寧府也難保不受牽連,公公可還在?寧府的五服之內!

胤礽自也熟知這律條,隻搖頭?道,“判不了這麼重。”

一則皇帝還需要賈元春,暫不會動榮府,寧府從始至終未參與忠慎親王一事,自然不打緊;

二來,雖是?謀逆大罪,動靜卻小,忠慎之勢,皇帝已事前一步步化解,未造成大損失,且太上皇尚在?,不會眼?睜睜看著皇帝淩遲忠慎親王兄弟相殘,如此一來,主犯罪罰不重,從犯亦不會重到哪裡去;

又有賈赦這些年退居馬廄之後,荒淫度日,不理內外事務,也是?一種“認罪”之態,皇帝瞧得?見。

因而,賈家雖會筋骨大傷,上下性命卻是?無虞。

吳熳一聽公公及自家無礙,便立時放下心,不再過?問,隻催促胤礽用飯休整,抓緊返程,她擔心慕哥兒的緊。

又吳熳夫婦並?幾名護院日夜兼程趕回寧州住宅,已是?掌燈時分,宅院卻是?大門洞開,兩溜護院依次排開挺立,晃腳的慕哥兒並?小幺湊頭?坐在?門檻上,不知在?作甚,身後貓兒緊緊護著,以防二人?後仰摔倒,一襲白衣的胡四相公及小仆則負手靜立在?一旁,極目遠望。

忽而聞得?馬蹄聲,門檻上的一大一小動作驚奇一致,抬頭?、起身,不待來人?下馬,便已顛顛跨下台階迎上前來。

吳熳低頭?望向膝前伸手要抱的小小人?兒,隻覺眼?睛澀得?厲害,忙將人?抱起,上下摸索檢查一番,確認無礙,方緊緊摟住,一聲聲應著小人?兒口中的“媽媽”。

隻小人?兒開始且歡喜喚著,不一會子,就轉了情緒,大聲哭起來,想是?母子間從未分彆這許久,孩子想得?厲害了,險些把吳熳的淚也哭下來,她隻能一下又一下拍著孩子的後背,軟語輕聲哄著。

隻這突如其?來的大動靜,實?在?引人?注目。

胤礽這頭?,下馬後,見妻兒娘兒兩個靠在?一處親香,心下略柔又安,便先同胡四相公見禮,不及寒暄,胡四相公便便作揖致歉起來,“是?在?下疏忽了。”

胤礽見狀,隻避身不受,又將人?虛扶起身,“相公言重了,”他?先時確實?氣惱,但也並?非是?非不分之人?,“此事乃南山翁有心算計,又有小兒主動招惹,怪不得?人?,且小兒安然無恙,相公已兌現了承諾,何須如此。”

如此,一人?一狐始寒暄,才起個頭?,又聞慕哥兒啼哭,胡四相公又見胤礽一行車馬勞頓,便識趣告辭,相約改日再來拜訪。

胤礽也不留客,致歉一聲,將人?送走,方行至妻兒身旁,難得?沒吃醋兒子太黏妻子,也未和平常一樣佯訓斥兒子,隻默默陪在?一旁。

許久,吳熳好容易哄得?慕哥兒停下哭聲,哼哼唧唧埋在?她肩頭?打嗬欠,方才看向不遠處低聲交談的王官兒小幺師徒,看樣子,王官兒的撫慰不太見成效,小幺依舊神色黯然,周身彌漫著悲傷與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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