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2 / 2)

不做女主做係統 四藏 18103 字 4個月前

一道紫色劍光“錚”一聲飛掠而出,帶著猛烈的藍色靈氣瞬間刺向鬼修。

眾人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鬼修已“噗噗”兩聲摔在了地上,隻發出死魚一般的聲音。

他被齊齊切成了兩段,殘體和血噴湧在石橋上,流入池塘之中。

所有人都驚的後退,眼睜睜看著那把紫色靈劍回轉,飛回亭中白衣女人的手裡,她握著劍站在那裡,一雙眼睜開華彩萬千。

她的嘴唇還在發白,可藍色的靈氣已一點點消散在她體內,“怎麼?你們要奪我的修為?”

她語氣冰冷又譏諷,眼神凜冽如劍光,“那今日就送你們去陪溫逐日。”她手腕翻轉,便要再次出手。

“謝姑娘!”溫川慌忙橫臂攔住了她卻不敢上前,隻立刻看向魔帝:“魔帝!不可啊!”

若今日真放任謝棠在這裡殺了這幾個首領,必定會引來魔道內戰。魔帝才剛剛歸位,要是此時幾大魔宗聯手來圍攻聖殿,魔帝要如何?

“不能縱容謝姑娘動手啊。”溫川將聲音壓的極低極低。

溫純站在幾步外,伸手抓住了她握劍的手腕,手指卻是搭在她的腕上去探她的靈海可還好。

她的手腕很涼,靈海之中混亂的彙聚著深不見底的修為,顯然她還沒有調息好。

“你要阻攔我嗎?”謝棠看著他皺眉:“今日我不殺他們,日後他們找到機會就會殺我。”

溫純看住她的雙眼,那雙眼中已有了薄怒。

“魔帝重新歸位第一件事就是派這個女人清掃魔道嗎?屠殺了祭司殿還不夠,今日要將我們也趕儘殺絕?”合歡宗的宗主開口。

“魔帝若不想與其他魔族勢不兩立就交出這個女人!”

“什麼時候起魔道的聖女可以讓正道中人來做了?”

“魔帝怎麼能留正道在魔道中隨意屠戮……”

太吵了。

溫純猛地回頭,在鬆開謝棠手腕瞬間一掌震碎了合歡宗宗主的心口——

“魔帝!”溫川驚的想要阻止,卻被溫純震了開。

偌大的庭院變成了遍地鮮血。

沈玉琢躲在回廊的拐角處,看著溫純將魔宗的幾個首領全部擊殺,血濺在他的衣袖和臉上,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

他瘋了,他當真瘋了,為了謝棠和其他魔宗決裂,不顧後果,他有沒有想過其他魔宗聯手來對付他,他一人能敵的過千萬魔修?

就算敵的過,到時候魔道打亂,仙宗趁亂而入,他要如何對付?

這些他沒想過嗎?還是他如今心裡眼裡隻有謝棠了。

沈玉琢看著他,他在滿地鮮血之中回過頭看謝棠,問她道:“現在他們都死了,你無需擔心了。”

謝棠嘴唇已白的沒有血色了,站在那裡握著靈劍撐不住要倒下。

他就像狗一樣衝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掌心貼在她心口,將自己的修為渡了進去。

沈玉琢已徹底對他絕望了,如今的他和謝棠的狗沒有分彆,要攻略他不可能了。

既然都攻略不了,那她現在能做的就隻有讓這個世界崩壞重啟,再次循環。

------

謝棠的臉上起了一層白色的冰霜,她緊閉著蒼白的嘴唇不發出聲音,可冷的身體都在發抖。

怎麼會這麼冷?

她聽見綠jj係統著急的聲音:“宿主這具身體吃不消沈蘭時那麼高的修為,他修的乃是無情劍道,修為極寒!”

她感覺到一股炙熱的修為灌入體內,試圖替她調理靈海內洶湧的修為。

謝棠微微睜開眼看見了溫純,他抱起她快步進了寢殿之中,將浴桶中的水用修為加熱,才抱著謝棠跨入了浴桶之中。

熱氣騰騰的水包裹住她,溫純的掌心還貼在她心口渡著修為,謝棠這才喘出一口氣,將冰涼的臉挨在溫純的胸口,瑟瑟發抖道:“我冷。”

“我知道。”溫純卻不敢灌入太多的修為,怕她靈海內的修為更加混亂,隻敢慢慢的渡入,引導著她去調息靈海內的修為:“你試著調息。”

她閉著雙眼,挨在他心口的臉蹭了蹭,蹭開了他的衣襟。

那張冰涼的臉貼在他炙熱的肌膚上,令他跟著顫了一下,額頭上生出密密的汗,卻沒有動,任由她貼著。

他不知道她突然之間哪裡來的這麼多修為,隻覺得她如今就像一塊冰,快要被自己靈海裡的修為凍僵了。

她還在發抖,口中喃喃:“我冷……手冷、腳冷……”

他知道,他知道。

溫純騰出一隻手,拉開了自己的衣袍,從熱水中將她的雙手撈出來揣進了他的懷裡,讓她貼著他的肌膚。

她像是尋到溫暖的火源一般,攤開手掌緊緊抱住了他,抓住他的腰。

溫純低低呼吸一聲,渾身的肌膚都被她抓的戰栗,緊抿著嘴撈起她冰塊的雙腳握在了掌心裡、包裹住,像握著兩塊冰,試圖將她焐熱。

房間中沒有一絲聲音,隻有她很近的呼吸聲,她像是瑟瑟發抖的小鳥鑽在他的懷裡。

溫純的汗越出越多,他不敢低頭去看她,怕真的撐不住。

他看著窗外、看著床幔、看著水光被映照在屋頂上,他和她的影子也融到了一起。

他的修為一點點渡入,她漸漸抖的沒那麼厲害了,在他心口動了動,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肌膚,像是擦了火一樣令他抽了一口氣,沒忍住低頭看向了她。

她臉上的冷霜已化成水珠,濕漉漉的打濕她的臉,她臉頰上透著粉色,像喝了酒一般,趴在他的心口。

她變得柔軟潮濕,透出淺淺的香氣,令他心跳的飛快。

他就那樣望著她、望著她,情難自控的低下頭很輕很輕的吻了她的發端。

她動了動,他就慌的像是做壞事的匪賊,心跳如擂鼓。

可她沒有醒,隻是夢囈一般貼在他的胸口喃喃的叫了一聲:“小乞丐救救我……”

溫純凝固在那熱氣騰騰的水中,低下眼看她,她臉上不知是水珠還是淚珠,順著他的胸膛在往下掉。

——小乞丐救救我……

這是當初謝棠在魔道中第一次見他時說的話,她從窗戶縫隙中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指,低低哭著哀求道:“小乞丐救救我……救救我……”

她哭了嗎?

溫純望著她痛苦的模樣,心像是被捏碎了一樣。

若是在謝家遇到她時,他沒有逃走,留在她身邊,哪怕溫逐日他們殺過來,無法挽回謝家滅門、她被抓入魔道,但他可以和她一起被抓,他可以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是不是會依賴他,離不開他?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恨他。

他抱緊了她,低頭吻著她的發端喃喃說:“小乞丐聽見了。”

他會救她,一定會救她。

“叮”。

——[男主好感度加10,現為98/100]。

綠jj係統看著突然彈出來的男主好感度,有些驚訝,什麼時候男主好感度漲了這麼多?上一次他記得男主好感度才百分之六十七,居然悄悄的漲了這麼多?

那彆的呢?

他點開係統查看,謝輕寒的男主氣運居然也悄悄漲到了80/100。

看來這幾天謝輕寒也很努力的在替宿主打工啊!

隻是反派的仇恨值還是紋絲不動的百分之五十。

這就太奇怪了……

-----

直到日暮落下,天黑透了,謝棠才醒過來。

她已經被換上了乾淨的寢衣,躺在一張沒見過的新床上,身上蓋了厚厚的錦被,身下的床是溫溫熱的。

昏暗的房間裡沒點燈,她側過身掃視了一圈竟然沒看見溫純。

這裡……好像是溫純的寢殿?

“宿主您終於醒了!”綠jj係統緊張的問:“您現在感覺如何了?靈海內的修為還冷嗎?”

冷。

謝棠能清晰的感應到體內的修為還沒有辦法和這具身體融為一體,果然修為和劍招不一樣,不能複製了就用。

“那可怎麼辦?”綠jj係統比她還著急。

謝棠擁著被子坐起來,溫純呢?

“這裡是溫純的寢殿,溫純把您抱進來陪您躺了一會兒,就被沈玉琢叫了出去。”綠jj係統道:“您現在沒有那麼冷了吧?這張床是火山玉床,溫純又替您調息了一整天,有好點嗎?”

“好多了。”謝棠摸了摸溫熱的床,她隱隱約約有些意識,記得溫純抱她泡進了浴桶裡,好像男主好感度漲了?

“這您都記得!”綠jj係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笑她專業了,“浴桶裡您叫他小乞丐,不會是演的吧?”

這個謝棠倒是不記得了。

“沈玉琢叫溫純去乾嘛?”謝棠打開係統,想去監聽一下溫純那邊在乾嘛,沈玉琢能叫走他必定是用了什麼厲害的理由。

她剛剛聽見溫純那邊傳來沈玉琢的聲音——“你把謝棠送回去吧,她體內是劍宗的修為,如今隻有紫君仙師能幫她調息,救她的命了……”

一隻白色的靈鳥突然出現在昏暗的寢殿內,落在了她床邊的椅子上。

這是……萬宗門的傳信靈鳥。

謝棠記得曾經在萬宗門見過,隻有萬宗門結丹期以上的弟子可以使用,這種靈鳥是不受結界影響,來去自如。

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係統裡沈玉琢的聲音還在說話,帶著哭腔——“你送她回去,謝輕寒和師父……沈蘭時一定會想辦法帶她去見紫君仙師,求紫君仙師救她。溫純,我知道你喜歡她,你一定不想她死在這裡對不對?你總不能每時每刻替她渡修為來維持她的命,她撐不了多久靈海就會承受不住……”

昏暗中靈鳥看住了她。

她抬手,靈鳥自動飛過來落在了她的指尖,開口對她道:“謝棠,今夜子時將溫純引開,我帶你去見謝輕寒。”

這個聲音竟是沈玉琢。

沈玉琢用萬宗門的靈鳥傳訊與她,要子時帶她去見謝輕寒。

原來她已經和謝輕寒聯係上了?

係統裡終於傳出了溫純的聲音——“不需要謝輕寒和沈蘭時,她是我的聖女,我自會救她。”

謝棠托住了腮,看著指尖的靈鳥消失對係統道:“你瞧,不需要我擔心,多的是人會想儘辦法救我。”

連沈玉琢都在努力的把她營救出魔道。

綠jj係統猶豫了一下:“溫純現在已經與您簽訂了主奴契約,除非死,否者無法解開契約。沈玉琢要是把您救出去,那溫純離開您……不就要被契約懲罰而死嗎?她會這麼做?”

係統那邊傳來沈玉琢的飲泣聲,她在叫:“溫純,這世上隻有我是真心待你……”

可聲音漸行漸遠,溫純似乎離開了她。

謝棠關閉了係統,很快在寢殿門外看見了溫純。

溫純推開殿門,瞧見坐在榻上的她,眉頭一鬆,語氣不自覺的軟了下去:“還冷嗎?”

謝棠坐在榻上望著他走過來,她想沈玉琢會那麼做,溫純如今對沈玉琢來說已經無法再攻略了,形同廢棋。

沈玉琢真的愛溫純嗎?不,她猜沈玉琢就是想溫純死。

因為身為原男主的溫純要是死了,這個世界就要重啟再次循環了。

這對沈玉琢來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好些了嗎?”溫純停在了她的眼前,伸手想摸她的額頭,又頓了住。

謝棠抬頭望著他,眨了眨眼:“我夢見小乞丐救了我……”

昏暗之中,她的雙眼明亮如明珠。

溫純望著她,喉頭動了動,“我倒杯水給你,將丹藥服下你會好受點。”

他轉過身要去倒水,衣袖忽然被人扯了住。

“溫純。”她拉著他的衣袖,在背後聲音微啞的問他:“你為什麼要救我?我對你那麼不好。”

溫純垂眼看見她白皙的手指,他喉頭裡酸澀的厲害,眼眶也被帶酸了,原來她知道他救了她,也知道……她對他很不好。

他心中瑟瑟如快要熄滅的燭火,這燭火又被她點亮了。

“我一直都想救你。”他沒有回過頭,怕被她看見自己發紅的眼眶,低低輕輕的說:“謝棠,我一直都想救你……隻是從前你不信我。”

“你是第一個給我水喝的人。”他聽見自己的苦笑聲:“做魔帝時人人怕我,恨我,無人敢親近我。”連他養大的聖女也與他不親近,“轉世後人人想殺了我,得到我的魔骨魔血,隻有你給我水喝。”

她是這世上第一個對他展露善意的人。

“我從未想過害你。”他望著那手指,終於將這些話說出了口。

他此生最不想害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