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養成帝王(1 / 2)

不做女主做係統 四藏 13059 字 3個月前

春山水看著謝蓮崖濕漉漉的衣服都快被他自己給捂乾了,也沒有人讓他去換身衣服。

謝家人反倒都在圍著那叫謝錦的小子,那位老太太在聽了他的身份之後倒是放下臉麵來替孫子向他道歉,很是不必!她該像另一位孫子謝蓮崖道歉才是。

還拉上謝家的二老爺,以及謝英一起來他跟前賠罪,不忘記將她的孫子謝英誇上一誇。

這一家子除了謝蓮崖與那小不點兒姑娘,都令他厭惡。

他懶得搭理,直接扭頭就走,又偷偷向李大人借了一身衣服,給謝蓮崖。

李大人瞧出他對這個謝蓮崖好像格外看重,便私下與他說了謝蓮崖的身世,畢竟謝家大郎當初為歌伎鬨到分家,被剔除族譜的事人儘皆知。

春山水聽的目瞪口呆,原來他還有這等身世,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憐之人?

他平日裡最煩那些人分三六九等的觀念,所以才離家去遊蕩。

歌伎又如何?她們哪個不是父母生養的?哪個是自己能做主選的?嫖客就比歌伎高貴了?

當下對謝蓮崖更是惋惜,若是謝蓮崖沒有眼盲,必定是個可造之材。

李大人隻笑著說:“是不是可造之材我不知,但我知道謝蓮崖回去必定會更加不好過了。”

春山水的眉頭擰到了一起,是啊那老太太在這裡都動了手,回去還能輕饒了謝蓮崖?

另一邊的顧夫人也這樣想,她倒不是同情謝蓮崖,而是擔心阿棠,金拂玉是個性子最溫順的,若是回去老太太再怪責阿棠可怎麼是好?

思來想去,她直接拉著金拂玉的手說:“我瞧這些日子還是熱的,你帶上阿棠和蓮崖隨我一同去莊子避暑吧,左右你家夫君不在,你一個人無趣,不如和我做個伴。”先前她也邀請過金拂玉,但金拂玉顧及著老太太這些時日身體不好,她若離府外住,說不過去。

如今金拂玉拉著阿棠,想起方才那一棍子還心有餘悸,阿棠這麼大她和三郎沒舍得打罵過一次,平日裡縱然老太太不喜歡孫女,但顧及著三郎總會裝裝樣子,如今三郎離開,老太太連樣子也懶得裝了。

罷了,阿棠說得對,不喜歡的人再討好也無用。

當下她便點點了頭,應道:“好,那就勞煩顧姐姐了。”

顧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玩笑道:“客氣什麼,等阿棠長大了讓她給我做兒媳。”

一旁的顧敏君聽的想笑,再瞧瞧阿棠,這小豆丁在他印象裡永遠也長不大,他想象不出她長大嫁人的模樣,做他妹妹最好,多可愛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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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太太確實沒打算輕饒了謝蓮崖,但一大家子帶著謝錦回家,謝錦就開始發癔症,說什麼看見鬼來把他往水裡拽了。

又請了大夫來,好半天才讓謝錦服了藥睡下去。

等謝老太太騰出手來要去收拾謝蓮崖,卻被人來報說顧夫人邀請金拂玉、阿棠和謝蓮崖去莊子裡避暑了,人已經上了馬車走了。

老太太氣的摔杯子,老三娶的好媳婦啊!如今愈發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她準許了嗎?就帶著老個討債鬼跑了!不就是為了避免責罰嗎!

想的倒好!

她當下要命人去把金拂玉她們叫回來,就說她身子不好需要金拂玉伺候。

周宓卻哭紅了眼說:“母親這會兒派人去帶人回來,不是讓顧夫人難堪嗎?如今錦哥兒已經得罪了鳳鳴書院的夫子,李家還不知能不能允許英哥兒去書院讀書,再把顧家得罪了可怎麼是好?”她氣自己的小兒子不爭氣!在什麼人的麵前都敢胡說!

老太太這口火氣硬生生壓了下來,是了,英哥兒入學的事最要緊,至於阿棠和謝蓮崖那兩個討債鬼有的是時候收拾!

她沒再理會金拂玉她們,而是命人去打聽那位春山水喜歡什麼,好備禮明日讓英哥兒給送去。

她也又給李老太太備了一份禮,為今日的叨擾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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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棠卻玩的不要太開心了。

顧家的莊子就在鳳鳴山上,臨著鳳鳴書院,風景一頂一的好,還十分涼爽,莊子外就有瀑布,小溪裡許多魚蝦。

往年謝棠就喜歡來莊子裡玩,今年和娘親一起來更是開心,跟著顧敏君瘋玩到天黑才回去,兩個人都玩的一身臟兮兮的,手裡還拎著個小竹筐,裡麵裝了許多小魚和蝦。

顧夫人也不拘著她們,顧敏君從小身體不好,每日裡病懨懨的躺著,湯藥灌著才養大,她巴不得他能像阿棠一樣瘋玩瘋樂。

“瞧瞧這兩隻花貓。”顧夫人笑著對阿棠招手。

阿棠跑過去拎著小竹筐就鑽進了她懷裡,把顧夫人的衣服弄臟了她也不介意,摟著阿棠看她的小竹筐:“抓到什麼啦?”

“好多小魚,還有兩隻很大很大的蝦。”阿棠捧起來給她看:“晚上可以烤了吃。”

顧夫人笑開了,旁的小姑娘都喜歡兔子、小貓兒,阿棠就喜歡大狗、螃蟹,想什麼都先是吃。

“你就知道吃。”金拂玉笑著拎著阿棠去洗澡換衣服。

顧夫人回頭看兒子,顧敏君也是一身泥水,臉頰難得紅撲撲的,拎著阿棠的小竹筐去把她的魚和蝦養起來,這些年在夫君的老家住著,有阿棠陪著玩,她才覺得兒子健康了起來,這種感覺讓她安心,沒有人知道從小將兒子養大有多麼的提心吊膽,每一日她都在擔心小小的兒子會離開她,她從不指望兒子有出息,她隻祈求他能夠活下來。

“累死了。”顧敏君喘著氣,灌了兩口酸梅湯,與顧夫人笑著說:“棠妹太能跑了,猴子一樣,我險些追不上她。”

顧夫人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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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棠換完衣服出來,天已經黑透了。

顧夫人和顧敏君也歇下了。

寂靜的院子裡,謝蓮崖坐在石桌前,風燈照亮他的臉頰,他好像在寫什麼。

阿棠披著濕發過去,爬上了石凳,跪在石凳上才看見他居然在寫字,而且寫的非常整齊漂亮:“大哥哥寫的好好啊。”

每個字都像有力的竹骨,整齊的排列在紙張上的紅色豎格裡,沒有絲毫的歪扭。

她不禁好奇的去看謝蓮崖低垂的眼,小聲問:“大哥哥怎麼能寫的這麼整齊啊?”明明看不到。

謝蓮崖頓下筆,朝她伸了伸手。

阿棠好奇的把手遞過去,被他握著手慢慢放在了紙張上。

“你閉著眼。”謝蓮崖對她說:“仔細摸。”

阿棠閉上了眼,被他握著手指在紙張上細細的觸摸,微微粗糙的紙張上很仔細便能摸出紅色的豎格條紋,這些條紋將紙張隔成一行一行,用來書寫。

“隻要仔細摸著,慢慢的寫就會寫的整齊。”他聲音輕輕的說。

他的手指很涼,像是沒有溫度一般,阿棠被他握著手撫摸那些條紋,在那一刻心中輕輕觸動,他說起來很簡單,可閉著眼去書寫就能明白,單單是寫整齊有多難。

他一定練了很久很久,他雙眼看不見,就總要比旁人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去做一件事。

阿棠睜開眼看著他,柔和的燈色下,他微微鬆散著發,比平時看起來更柔美溫柔:“大哥哥真厲害,你的眼睛一定會好的。”

她沒有關於謝蓮崖的詳細劇情,她隻知道她的宿主裴禎遇到謝蓮崖時,他的眼疾已經好了,他已是金科狀元,身邊環繞著許多誇讚和奉承。

不知道他的眼疾什麼時候好的。

“隻是一些笨功夫而已。”謝蓮崖鬆開了她的手,又道:“夜裡山中風涼,你剛洗了發彆吹著了。”

“沒事,我身體很好。”阿棠趴在桌子上看他寫的字:“大哥哥在寫什麼?”

那些字她都認識,但連起來看不懂。

“是曲譜。”謝蓮崖說:“春先生為我辯解,還送了衣服與我,我想明日將衣服還回去,總不能空手。”他說:“我身無長物,便將從前在母親那裡學來的曲譜抄送給春先生,是一點心意。”其實是上個世界他修音修時學的曲子,有些這個世界裡沒有,想來春山水愛好這些。

阿棠露出了讚賞的目光,這麼努力的反派,肯定能被春山水收為弟子了。

“好啊,明日把我抓的那些小魚也給春先生送去吧。”阿棠從石凳上挪了挪腿,跪著有點疼:“他養了小貓,肯定需要小魚,就當我替大哥哥感謝他了。”

謝蓮崖輕輕笑了,聲音比春風還柔和:“阿棠是個心善的人。”

雖然她私心是想他快點強大起來去幫她的宿主,但她確實不是壞心眼的人。

她又動了動,謝蓮崖仿佛察覺到什麼,伸手摸了摸她跪在石凳上的膝蓋說:“這樣跪著傷膝蓋。”

“可我坐下就看不見你寫字了。”這桌子太高,她現在又有點矮。

謝蓮崖聽著她的聲音心裡都是笑意,原來她小時候這麼的可愛,太可愛了。

院子裡風吹樹葉,他第一次伸手將阿棠抱了起來,托著她小小的身子放在了自己的膝上,他竟是緊張的,怕她不喜歡,低頭問她:“哥哥抱著你,好嗎?”

他第一次自稱是她的哥哥,臊的臉紅,心咚咚跳。

聽見懷裡的阿棠說:“我會不會太重了?壓的你腿麻?”

他被逗笑了,“不會。”她才多重,像小貓一樣。

阿棠便坐在他的膝上,趴在卓沿上,看他撫摸著紙張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寫曲譜。

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月亮掛在夜空中,他手指漂亮,寫字又靜又整齊,看的人莫名其妙的爽利,阿棠看著看著昏昏沉沉的睡著了,腦袋歪在他的手臂上。

謝蓮崖停下筆,聽著她細密的呼吸,心中莫名的知足,這樣就好,做她的哥哥陪著她長大就很好。

她生在阿棠體內,幫著他和阿棠重回新生,這一世該好好的享受她的新生命,就讓他來護著她,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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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這一覺睡到一半就被係統吵醒了,今晚睡前沒屏蔽係統,係統突然“叮叮”響個沒完。

她滿心不高興的睜開眼,就看見彈出的係統提示——[您的宿主裴鴻度痼疾複發,正在試圖召喚您出現。]

啊?

她反應了一下才想起還有這麼個宿主,不就是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