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萬劫不複的高門嫡女(五)(2 / 2)

他倒是聽聞過莊清綺劍斬莊清容的消息,隻是那畢竟是傳聞,從前也見過這位貴女,與現在看來倒是完全不像。

不過這些與他沒什麼關係,他效忠的是三皇子,莊家乃四皇子麾下勢力,他隻恨不得再亂一些才好。

秋色這邊才問了一句,白衣公子也沒有正麵回答,倒是席歸雲有些眼巴巴湊上來勉強捧著笑容道:“莊姑娘,我是席歸雲。”

他之前很少參加宮廷宴會,除上次之外也沒見過她,隻是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問起了他,不過席歸雲並不想她將其他人認成他。

秋色便側頭看了他一眼,依然平平靜靜的說:“莊府怎麼走?”

席歸雲頓了頓,這才斟酌道:“往長鶴街街西儘頭就是。”說完了又緊接著看她:“莊姑娘不記得莊府怎麼走了?”

坊間傳聞都說莊清綺失了智,可在席歸雲看來,如今的莊清綺才是真正自由的。

秋色聽了他的話,卻像是肯定了些什麼,隨即看向之前說話的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臉上掛著某種從容的笑,無論是看向席歸雲還是她,都帶著淡淡的戲謔之意,見秋色望他,便笑著說:“莊姑娘恐是忘了我,我是三皇子的伴讀,從前還見過你幾麵,隻是時光唏噓,未曾想再見竟是如此局麵,今夜我奉命取人性命,恐怕留不住你了。”

秋色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挪到他的腰上,定格了那麼一秒鐘,旋即便在這白衣公子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劍出鞘。

劍光如雪,有那麼一瞬間比天上的月亮還亮。

白衣公子頃刻間閉上了嘴,身體飛速往後退去,連橫劍身前的時間也沒有,隻剩下一片被割裂的衣角飄揚在空中,又靜靜落在地上。

晚一息,這劍就落到了他脖子上了。

之前隻聽聞莊清綺當街斬下自己妹妹的頭顱,可從來不知道,她竟有如此驚絕的劍術。

白衣公子一邊後退一邊沉靜道:“你不是莊清綺。”

莊清綺要是這麼有能耐,怎麼可能還會出現與人私奔被棄的事情?

“你究竟是誰?”

他皺著眉頭,麵對秋色的劍術竟然隻能後退,幾乎無法招架。

然而秋色沒有回答他,或者說她根本沒有聽進這白衣公子在說些什麼。

這個世界隻有兩個人能讓秋色多看一眼,不至於見麵就死於她劍下,一是天運之子公子曦,一是劇情裡的大反派席歸雲,兩個都不是還和她叨逼叨,靈玉覺得這大兄弟就是來找死的。

主角都不是,你怎麼這麼大臉來給自己加戲呢?

靈玉蹲在觀察空間裡,搖頭歎氣,看著自家主人把這白衣翩翩的俊美公子一劍一下砍得渾身冒血,鮮紅浸透了白衣。

他倒是比莊清綺的舊情人陳國公世子要強許多,還沒被斬下頭顱。

而席歸雲不愧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反派,實在很有眼色,他見秋色追著這白衣公子斬殺,便很識趣的指使剩下的侍衛攔住其餘黑衣人,不讓這些人打擾到秋色殺人,他猜想她應是不喜彆人插手的。

雖接觸短暫,不過他已窺得她幾分脾性。

好在失去了為首的白衣公子,侍衛們勉強也能抵抗幾分。

默默看了眼不遠處冷靜殺人的秋色,席歸雲收回視線,目光定格在這些蒙麵黑衣人身上,眼眸漸冷,眼裡彌漫出濃重的黑來。

“日日想著殺我,三哥可真是個好兄長。”

他勾起唇突兀笑了一下,聲音極輕,嘲諷至極,腳步卻飛快朝剩下的黑衣人掠去,展現出的竟是外人從未見過的身手。

今日如果不是遇見莊清綺,他倒真有幾分危險了。

雖隱在暗處,但他的力量到底不多,否則又何須裝著受人壓迫,在這個世界上,他的父皇、皇兄、那些皇親國戚,甚至於那些朝中大臣,哪一個不是視他為螻蟻?便是最卑微的城防司處的小兵也可在他身上踩一踩,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席歸雲沒有任何辦法抵抗,所謂至親隻恨不得他死。

可他席歸雲為什麼要死?隻因為是宮女的孩子?便是賤種?真是可笑。終有一日,他要讓這個世界也嘗嘗種下的苦果。

當不了皇子,他便當鬼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王。

席歸雲勾著唇,隨手扭斷了某個黑衣人的脖頸,隻覺得一向壓抑的黑暗在心中瘋狂滋生,幾乎快要漫過他的靈台,主宰他的意誌。多年來的壓迫,讓他無比渴望殺戮,或許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隻唯一一點意外。

是那道劃過他生命裡如雲自由的劍光。

人生真的很奇妙,莊清綺救了他兩次,一次是他故意,一次是真的危險。他從前和她沒有交集,隻從如今開始,她萬劫不複,他身陷絕境,卻從此有了交集,無論從前如何,如果這是他黑暗人生裡唯一的一點白晝,席歸雲覺得自己願欣然往之。

他腦海裡一瞬間略過許多思緒,下意識的扭頭看去,便看到劍光一閃,秋色一劍斬斷了白衣公子的脖頸,然後熟練的蹲下身來摸走了頭顱上的玉冠和他腰上的玉佩錢袋。

席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