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他絕望中出現，帶來黎明曙光的人······是方雅安。
是他哪怕抬頭仰望，也永遠無法觸及到的人。
她和季霄一樣，生來帶著榮光，和他這樣卑微的私生子是不一樣的。
她是季容的未婚妻。
季零看著那輛車消失的方向，緊緊握著掌心，直到有劇痛傳來，他攤開手，掌心一片血紅。
可他看著那片血紅，隻覺得心裡滿是空洞，連身上的劇痛也如灰色退去，了無聲息。
默默垂下眼眸，他如機械一般回頭，麻木著表情，挪動步子，一步一步往回走。
黑暗遮蓋了血腥的一切，街角的屍體還倒在那片汙水裡，他默默走過去看著滾落在一邊的頭顱，斷口處平滑的切口還未乾涸，那張永遠高高在上欺壓他的臉早已凝固了表情。
季零蹲下身子，捧起那顆頭顱，臉上露出一種似哭似笑的神情來。
“私生子······就該死嗎？”
“私生子就活該永遠活在爛泥裡，永遠也看不到曙光嗎？”
“我做錯了什麼？”
他彎著唇角笑著，眼睛黝黑一片，頭顱斷口處的血順著他的掌心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汙水裡。這顆顯得有些猙獰恐怖的頭顱，他卻沒有一點點感覺，連之前僅有的快慰也消失。
季零一句一句問著，唇角在笑，眼眸在哭，狹小黑暗的角落裡，聲音逐漸嘶啞，到最後，隻剩下低低的笑聲。
讓人毛骨悚然。
秋色也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原本離黑化劇情還早得很的季零一瞬間成長，有什麼東西在他心裡生根發芽，一日千裡。
當然，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在乎。
離開了混亂街區，大概開了40分鐘的車，到達了季家城堡的外圍。
司機停下車子，拿出一個類似於身份證明的東西給門衛看。
方雅安的身份進季家還算容易，如果換個人來，或許還要檢查一下。
車筆直開進了季家城堡的範圍，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秋色閉著眼沒有說話，隻在車再次停下之後，她快速睜開眼睛，打開車門走下。
環顧一周，隨手攔下一個人。
“季霄在哪裡？”
她開口問。
被她攔住的人似乎是女仆之類的，應該是認識她，但也有些詫異看了她一眼之後，才恭敬說：“方小姐，大少爺在後花園裡。”
方雅安以前來這裡都是來找季容的，豪門這代圈子裡對季霄有種天然的畏懼感，但方雅安今天居然找大少爺，女仆感到有些奇怪，但她沒多說什麼，隻指了方向，就躬身離開。
秋色望向後花園的的位置，微斂眼眸，邁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