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祁瑜德的解釋,蘇詩怡這個常年不運動的鹹魚才了解到，在部分健身房，確實會有很多油膩男性,用身為男人都會覺得惡心的目光盯著女孩子看。
“那種凝視太下/流了。”祁瑜德回想起來都有點反胃，“那不是單純的欣賞,就是在想一些……”
在蘇詩怡麵前,他難以將那些話直接說出口，但她還是能夠意會的。
看她若有所思地點頭，是讚成這項提議的樣子,祁瑜德又接著說：“起步階段可以先開幾家試點,根據顧客的反饋再進行調整。”
蘇詩怡：“好的，那就先試點一百家。”
雖然她不曾在場過，但論起男性的不友善眼神，隻要提起相關詞彙,很少有女孩子不能感同身受的。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種很諷刺也很無奈的默契。
蘇詩怡覺得自己的安排很合理，一百家健身房分布在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裡的神州大地上，根本激不起什麼大水花，而她旁邊的祁瑜德驚呆了。
等等,他剛才說的是“試點”不是“加盟”吧，試點這個詞雖然沒有明確的數量規定，但在常規情況下，一般都是兩位數以下的數字才對啊！
直接跳三位數,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祁瑜德自己不做生意,但看他的身材就知道,他熱愛健身。其他行業不清楚,對於健身房他還算是比較了解的。
“詩怡,健身房不是那麼簡單的，前期投入成本會比較高。如果想在國內一二線城市開業，房租、裝修、器械、人力成本都要考慮，小型健身房要50萬左右，大型就要200萬，成本都是上不封頂。”
算下來的話，一百間健身房的成本可達兩個億，這還不是最高點。他是想委婉地勸蘇詩怡步子邁小一點，弄個五間十間起步就可以了。雖然顧氏是很豪橫，但她並非繼承人，在項目創業回報率未知的前提下，真的能調動那麼大一筆的資金流嗎？
——他的想象力太淺薄了，蘇詩怡當然能。
她甚至說：“啊，原來開健身房這麼便宜的嗎，我的投資預算是十個億誒，那就開500家好了！”
祁瑜德：？
怎麼回事，你說的真的是RMB而不是越南盾嗎？為什麼十個億能被你說出十塊錢這麼輕飄飄的感覺啊！
他還在癡呆，蘇詩怡已經乾脆利落地打電話給凱文，“我要投資女性健身房項目，你組個團隊，我的預算是十億。”
凱文的回答仿佛開了自動回複：“好的，詩怡小姐，七天內為您解決。”
通話過程不到十秒鐘，電話被掛斷，蘇詩怡身心舒暢地伸個懶腰。
“創業真的好簡單哦。”
祁瑜德：……
隻要提個設想，就有專業團隊為她鞍前馬後，不斷優化，聯係實際，調整改善，都做到這種程度了，要是有點困難才奇怪吧！
他悟了，他確實太低估蘇詩怡在顧家的受寵程度了。十個億的流動資金，他們祁家也能拿得出，隻是少不了要一番扯皮，要慎重考慮，這麼大筆錢花出去至少要做幾個月的規劃分析。然而在顧家，也就是她吩咐一句的事。
她想投，隨時就能投，也許事後她要告知顧朗，但此時此刻，她確實能自己做決定。
詩怡富婆，竟恐怖如斯。
**
這件事確實沒驚動顧朗，如果不是蘇詩怡打電話時和他聊起，他是不會過問的。
他甚至歎氣：“這點事也值得拿出來說啊，看來還是我給得不夠多。”
蘇詩怡：……
“爸爸，已經給得太多了，你會用錢砸死我的。”
“可你還活蹦亂跳地好好活著。”顧朗還和她抱怨，“不要天天打電話了，我哪有這麼多時間聽你說廢話？”
蘇詩怡有點委屈：“好吧，那明天不打了。”
顧朗：“嗬，你這意誌不堅定的不孝女。”
蘇詩怡：？？？
哈，你這詭計多端的壞蛋老爸！
當她開玩笑般地提起，讓顧朗爸爸幫她分析一下這個項目的投資回報率時，顧朗告訴她：
“如果是在一線城市開幾家，以你的流量和這個話題的自帶熱度，隻需要發個微博，應該很快能賺，但開一百家或更多，尤其還要下沉到普通地級市，收回成本的時間就會大大延長。看短期利潤，你大概率會虧。但長期效益來看，這是一次不錯的廣告。這筆錢砸下去，真正的回報在品牌形象的積累。”
蘇詩怡懂了，她略有遲疑：“那需要我配合宣發部門，打點廣告什麼的嗎？”
“不用，那樣就太刻意了。”顧朗沒有答應，“你的本意是做好事，能帶動女性消費群體積累隻是順便的。如果本末倒置，不僅這件事做不成，還會連累到HMW的形象。你不是為了賺錢，卻極有可能分走健身行業一半的蛋糕，他們在輿論上會瘋狂揪你的毛病。”
蘇詩怡自己是無所畏懼，卻不由擔心：“不會動搖到顧氏的男性消費群體吧？”
“確實很可能會有一大批從沒買過，卻要聲稱以後再也不買的人抵製。”
顧朗對此十分淡定：“你對自家品牌和產業了解得不是很清楚啊，市場是很龐大的，就算是顧氏也不可能每行通吃壟斷。通常情況下，我們隻占最高端、利潤最大的金字塔尖，要給其他同行留足生存空間的。”
咦，這句話的潛台詞是……
會為這件事跳腳的部分群體，其實根本就不是顧氏的目標客戶？
她問出了這句話，而顧朗的回答是：“未必，有錢人裡也有道德敗壞的，財富水平和素質不能直接掛鉤。隻是除個彆例外情況，人所處的環境和接受過的教育，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他的道德下限。”
“而且，你真的想多了。互聯網信息的高度發達放大了極端言論的存在，但你以為能激情敲鍵盤各種輸出的都是哪些人？”
受時間限製，蘇詩怡沒有和顧朗聊太多。她已經在房間裡躺著了，小瑜在畫稿，去打擾他也不合適，所以她給薑副教授發了信息，詢問他對女性健身房的看法。
小薑很有空的樣子，很快就語音回複她：“我覺得挺好的，畢竟健身時不可避免會和教練有一些肢體接觸，在隻有女性的環境中，健身效果會更好。”
蘇詩怡問：【采訪一下，你身為男性，會有感覺到專門的女性健身房對你的冒犯嗎？】
薑星曜：【？】
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很疑惑：“你這個問題我不太明白，我為什麼要覺得冒犯？就像是男女都有不同的洗手間，你會覺得男洗手間在冒犯你嗎？我不理解。”
蘇詩怡心想，小薑會這麼想，說明他很少去健身房，而且他不是那種人。
很不錯，不愧是天才級教授，在蘇詩怡這裡又點亮為人師表、師德師風的光偉正光環了。
她給他解釋完小瑜說的情況後，薑星曜回複一串省略號。
“太惡心了，竟然會有這種人。”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小薑的一陣惡寒，“這樣搞得我都不願意去健身房，誰知道那些變/態是不是隻看女生？”
蘇詩怡：……
怎麼說呢，小薑生動上演了那句話，男孩子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
果然，對變/態的厭惡應該是不分性彆的！
**
次日，私人飛機落地帝都機場後，祁瑜德依依不舍地和蘇詩怡告彆。
沒辦法，泰合是顧家在帝都的長居地，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家”了。如果是其他度假彆墅，蘇詩怡還可以讓祁瑜德一起住進來，但邀請到家裡住的意義大不相同。
小瑜拉著行李箱，莫名感覺自己像是蘇詩怡安置在彆院的外室——他住進了她在帝都名下的某套房產，顧朗送她的，離泰合二十分鐘車程。
合理代入一下，蘇詩怡巡幸魔都時遇到了他，就把他一路帶著陪伴在身邊，但現在她要回家了，顧家規矩森嚴，他這個沒名分的外室沒資格踏入她家大門……
想到這裡，祁瑜德不禁悲從中來。外室至少還有包養人的疼愛，可是蘇詩怡對他的態度有點躲閃，他連外室都不如QAQ
他的這番心理活動蘇詩怡無從知曉，小瑜說他在帝都無處可去，這話她是絕對不信的。他在帝都肯定也有房產，就算沒有，他找個酒店先刷十天半個月也是分分鐘的事。
他就是想黏著她，賴著她，這個行為讓蘇詩怡莫名幻視，自己是霸道總裁，小瑜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
好吧，看看他強壯有力的手臂和讓她都自慚形愧的胸圍，這明明是霸王花。
其實小瑜真的很不錯？雖然她給出的答案是再考慮看看，但她的天平已經有點向他傾斜了。
唔，見完顧宸介紹的最後一個，她就暫停相親吧。反正評委團的選擇還是自嗨階段，聽說昨天顧宸否定了顧朗大力推薦的某人，把顧朗爸爸氣得，將顧宸的名單全都批評得一無是處，顧宸也火大地反擊顧朗，說他看中的沒一個好人……
這場戰火又殃及到顧盼和李舒曼的人選，他們到現在還在吵，淘汰人數不斷增長中，估計再過幾天，剩餘選手就會銳減再銳減。
至於蘇詩怡不在群裡是怎麼知道的，當然是因為四個人都分彆和她吐槽了啊。
目送一步三回頭的祁瑜德上車離開，蘇詩怡也坐上去餐廳的專車。她今天的行程安排有點緊，中午和於昭昭見麵吃飯，下午和15號男嘉賓裴安見麵喝茶，晚上和顧盼及她的朋友見麵吃飯。
咦，怎麼都在吃吃喝喝啊。
和於昭昭的見麵地點在一家高級西餐廳，露西貼心地約在了離機場不算遠的地方。這一路並不堵車，加上飛行時間比預計的短，車子在餐廳前停好時，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