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頭的北竹苑,哪怕是刁嬤嬤趕來此坐鎮,也壓不住底下那些奴仆之間的流言蜚語。
今日傾絲這一登門,絳雪又對她露出了惡意十足的排斥來,愈發坐實了傾絲要“勾.引”魏泱一事,此等傳聞甚囂塵上,不一時便傳到了王珠映的耳朵裡。
因王睿之入獄一事,她已是好幾日都不曾合眼,甚至連來尋魏泱說話的功夫都沒有。好在魏泱也沒有搭理那一頭的梅若芙,多少也讓王珠映心裡舒服了一些。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林傾絲會在她放鬆警惕的時候意圖勾.引魏泱。
“你可聽準了,絳雪當真這麼說?”王珠映怒不可揭地從貴妃榻裡起身,立時追問身前立著的竹兒。
竹兒在外奔波了一個上午,此時額間正懸掛著細細密密的汗珠,恭聲回話道:“姑娘,奴婢可是花了好些銀子才從絳雪姑娘嘴裡聽聞了此事,最關鍵的是,魏世子瞧著並不討厭表姑娘,今日還與表姑娘在書房裡獨處了一會兒。”
這話一出,王珠映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燃起的妒火,這便要趕去月華閣狠狠羞.辱傾絲一番。
竹兒見狀卻死死地攔住了她的去路,隻道:“姑娘千萬莫要衝動,絳雪都與奴婢說了,魏世子最不喜性子刁蠻跋扈的女子,梅姑娘可已裝模作樣了好些時日,您斷不能在這時去發落表姑娘啊。”
她苦苦相勸,將梅若芙如何在榮禧堂裡“溫柔”待人、“禮貌”處事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訴了她。
王珠映聽得胸膛裡又燒起了一把火,整個人浸淫在無邊的怒火之中,竹兒忙端了杯涼茶來為其撫背順氣。
愣了半晌後,她總算壓下了心氣的旺火,隻道:“昨兒個邁大奶奶不是與母親說起了她娘家的侄兒嗎?”
明燦燦的日色從支摘窗傾泄而入,王珠映在竹兒的勸哄下往臨窗大炕上一坐,淬著狠厲的眸子落在炕前的六足青鼎之上,瞧著嫋嫋升起的青煙,冷笑著說:“表妹也該到了尋樁好親事的年紀了。”
竹兒心裡發寒,知曉那位邁大奶奶的侄兒是遠近聞名的混不吝,整日隻知喝花酒和去酒樓裡賭錢,根本不算個良配。
隻是她人微言輕,哪怕是心中對傾絲有些許憐惜,當下也隻能附和著王珠映的話語道:“是了,咱們乾國公府養了她這些時日,是該送佛送到西,替她挑一樁好婚事才是。”
內寢裡隻有王珠映與竹兒兩人,幾句玩笑間便定下了傾絲後半輩子的榮辱。
邁大妹妹本是錢氏的堂姐,嫁了個不成器的夫朗後就淡出了錢氏的交際圈,這幾日她能登乾國公府的大門也是因為她夫家弟弟會治些男子的隱疾,這才入了錢氏的眼。
自王睿之被人從刑部抬回乾國公府以後,太醫便診出了他下腹.部的一處疾病來,按理說熱敷膏藥時會逼出全身上下的寒氣,致使他生出些難以言喻之感來,可王睿之的命根子卻沒有半點反應。
太醫仔細地為其診治了一番,便蹙著眉與王若蕭、錢氏說:“貴公子因是驚嚇過甚,如今還瞧不出那一處是否受了損傷。”
待王睿之恢複些神智後,便由府醫接手為他診治。錢氏又是憂心兒子的身子,又好奇那一日酒紅樓內發生之事。
隻可惜王睿之也是一副糊糊塗塗的模樣,好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問起那一夜酒紅樓裡發生的事,也隻是說自己喝多了酒,全然不記得了。
這呆愣的模樣,仿佛是有人將他腦海裡的記憶抽去了一般。
因他往日裡行事很有幾分糊塗在,王若簫倒也沒有對那兩個清倌兒的死生出過任何懷疑,隻是沒想到魏泱和烏徹也會牽扯其中。
好在當晚有這兩位貴人牽扯其中,致使刑部不敢再深查下去,才讓王若簫有機會在背後運作了一番。
至於王睿之為何會犯上這樣難言的隱疾,王若簫隻推測著是刑部天牢裡審訊人的手段太凶狠殘忍,以至於將他嚇成了這副模樣。
府醫也說了,這隱疾可大可小,說不準過些時日就能痊愈。偏偏錢氏為此事大鬨了一場,甚至還將罪責歸咎到了魏泱的身上去。
幸而王若簫沒有犯糊塗,隻冷著臉把錢氏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