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憂。
王浩的視線隨之移動,看向王大彪和陳桂香兩人。
麵對這對昔日父母,他的心情也很是複雜,有時不知該如何去說。
此刻,王大彪的脊梁不知何時已經塌下,再也沒有當初得知家中出了兩名大學生的驕傲,臉上也仿佛在一瞬之間失去了光彩,整個人都在錘音落下的一瞬到了耄耋之年。
另一邊,陳桂香則是麵色不正常的發紅,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一樣。
“濤、濤。”
說完兩個字,便突然頭一歪,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王大彪猛地撲向她,搖動著喊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被戴上死刑犯專屬厚重鎖鏈的王濤也是側目,口中大喊著:“媽,媽你怎麼了?”
可惜,法無饒人處,王濤被押走,而法庭的急救人員也將陳桂香拉走,送到醫院急救。
秦安起身,與王浩點頭示意之後,同樣也離開了法庭。
王浩站在樓梯間,看著呼嘯而來的救護車,與拐角處越來越遠的鎖鏈拖行聲,心中五味雜陳。
誠然,王大彪夫婦的確是因為金鎖貪念,才將他撿走,後將其撫養長大,也因為王浩讀書好,想著可以幫助王濤,這才給了他讀書機會。
可轉念一想,若是沒有這夫婦倆的一時貪念,王浩說不定也會死在那個無人問津的深夜。
所以,時也命也,命運這種事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王浩默默的點上一根香煙,對這對夫婦的愛、恨都隨著飄向天穹的煙霧而消失不見。
三天過後。
王浩駕駛著庫裡南,停在寧海市火車站的入站口不遠處。
透過左側的車窗玻璃,他看見了一個一夜蒼老的老人,手中用紅布包著兩個骨灰盒,買了一張前往荊南省的火車票,走進了車站。
兩個小時過後,下午三點發車的火車同時到站,後又伴隨著一道汽笛聲發車,王大彪也隨著離開了寧海這座城市。
王浩看著這三個占據了他前半生的人,如今一個即將油儘燈枯,兩個已經被裝進了盒子裡,不禁悠然長歎一聲。
坐在車中猶豫片刻,他還是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兩聲過後,那頭傳來聲響:“少主,有什麼吩咐嗎?”
王浩道:“沒什麼事白老,就是麻煩你派些人去我先前在荊南的老家,找到王大彪,幫他安排一個看大門的工作,讓他安穩度過下半輩子就行。”
白元忠自然知曉王浩先前是被一戶人家收養,而收養他的戶主,即養父就是那個王大彪。
於是,他當即回道:“好的少主,我明白了。”王浩點點頭,將電話掛斷。
庫裡南的車窗隨之搖下,乳白綿長的煙霧從其中飄出,從此刻起,隨著王濤的死去,自己跟王家的恩怨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