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站在診台前，渾身的破落氣質陡然一變，恍若猛虎一般。
那身破敗的衣衫，此刻也仿若化作了帝皇的戰後披風，威風凜凜。
陳汝婷頓時感覺自己如同被猛虎盯著一般，呼吸為之一滯，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周圍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十多雙眼睛一齊盯著老頭，紛紛猜測起這老人究竟是誰。
“吵什麼？”
王浩從辦公室內走出，站在陳汝婷身後，一隻大手搭在其肩膀上，那股讓人窒息的氣勢也瞬間消失。
“這位老先生，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我是本科室的主任醫師。”
“我姓王，單名一個浩字。”
老頭也重新恢複了之前的懶散模樣，笑嘻嘻的對王浩說道：“老頭子沒文化，不知道什麼主任八任的，你的意思就是你是這裡管事的唄。”
王浩笑道：“老先生這麼理解也沒錯，接下來由我給你問診，可好？”
老頭雙眼眯成縫，臉上的溝壑好似樹皮一樣蜿蜒，緊緊地盯著王浩，上下打量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好，既然如此那就你來吧。”
“那老先生請跟我來，我們去裡麵的診室。”
王浩說完，又衝陳汝婷和年輕醫生說道：“忙你們的去。”
陳汝婷這才回過神來，憤憤的剜了老頭一眼。
年輕醫生拍拍胸脯，歎了口氣說道：“那個老爺子剛才好嚇人，我還以為一頭獅子站在我麵前呢。”
陳汝婷也回憶起剛才的場景，自己也的確是被震懾住了。
但想到王浩，她又有了底氣，憤懣道：“有浩哥在，這老頭還能翻了天？”
與此同時。
內部科室。
王浩看向對麵的老頭，問道：“老先生，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老頭懶散的打了個哈欠，道：“無名無姓，認識我的人都喊我老鬼頭，你也可以這麼稱呼我。”
王浩點點頭，道：“好的鬼老，請先把手腕給我，我替你診脈。”
老鬼頭將手腕伸出，任由王浩搭脈，並笑道：“你這小夥子倒是個懂禮數的，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不懲罰那個口無遮攔的小姑娘了，本來還想讓她吃點苦頭的。”
王浩邊診脈，邊笑道：“陳副主任為人是刁蠻了些，承蒙鬼老大人有大量了。”
“那當然，我也一大把年紀了，不會跟小姑娘一般見識，不過男人嘛…可就未必了。”
老鬼頭笑容帶上了一絲神秘：“我這個病，王大夫到底看沒看出來啊？”
“鬼老你這身子骨沒什麼…”王浩剛想說沒問題，臉色突然凝重起來。
隻見老人原本四平八穩的脈象，突然開始劇烈變化。
浮脈一會兒沉至深淵，一會兒高如雲端。
心肝脾肺腎所對應的所有脈象，都如同過山車一樣，一高一低，極其恐怖。
尋常人的脈象壓根不會這麼變幻。
這種情況王浩還是頭一次遇見，他第一時間甚至是以為自己的手出了問題。
但當他抬頭時，瞧見老鬼頭臉上笑吟吟的表情，才明白是這老家夥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