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VIP】(1 / 2)

江南蕭倚靠在浴桶邊,裹了一層薄紗的手垂在桶沿。眼神放空一秒,繼而視線鎖定水麵上的東西,目光慢慢沉了下來。

荒唐。

江南蕭鳳眸闔了瞬,複又睜開,眸底神色複雜難言。

他又掃了眼水麵。

隻覺荒唐至極。

自那日看見江望津褻衣被褪去的模樣後,江南蕭近日腦海中總能不時浮現一回。

當時他端著盛滿醒酒湯的碗把醉後昏睡的人半抱在懷,“阿水,把嘴張開。”

江望津毫無反應。

江南蕭無法,隻得讓人靠在自己肩頭,接著一隻手捏住對方下顎,一隻手端著碗慢慢喂給他。

醒酒湯的氣味並沒有多好聞,加了蜂蜜之後更是多種味道混雜,江望津從小就不喜歡喝藥,每次喝藥都要花上許多時間,更彆提醒酒湯這種類似湯藥的東西。

江南蕭喂他,剛喝下去一口就被他無意識地皺著眉吐了出來。

接連喂了幾口,可能是嘴裡怪味太大,江望津掙紮著還要吐。江南蕭手上端著碗,一時不察被他揮起胳膊打翻。

刹那間,醒酒湯灑了滿身。

江南蕭滯了滯,隻好將人放回榻上,去拿巾帕來給他擦乾淨。

褻衣亦被潑出來的醒酒湯打濕,粘在身上。

江南蕭眉峰微擰,複又去拿了一件乾淨褻衣回來。

衣服一寸寸向下落去,掩蓋其下的皮膚瓷白細膩,因酒醉泛著淡淡的粉。

江南蕭僅看一眼就錯開了。

然而,手上卻依舊能能完全感知道,隱隱約約間,兩點粉色被他收入眼底。

之後江南蕭隻要閉上眼,腦子裡全是那幅畫麵。

所幸這幾日事務本就繁忙,他著實沒有時間來思索此事。

但江南蕭沒料到今日會在攬星樓附近遇見江望津。

原本堅硬的心房在瞥見後者略微黯淡下來的眸光破出一道口子,江南蕭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緊接著說出要早些歸家那番話。

說完其實江南蕭便生出了後悔的情緒,隻是尚持續不到一秒就因為看到江望津衝自己眉眼彎彎地笑起來而消散。

果然。

他拿對方沒辦法。

江南蕭從刑房回來後便去了浴房,熱水浸潤過身體帶來舒適之感, 他闔上眸子。

不多時,腦中便閃現出那一幕。

江南蕭立即反應想要將那幅畫麵拋出腦海,然而他越是想要如此,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之忘卻。腦子裡的畫麵反而愈發清晰,幾乎連那粉色的形狀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更加讓江南蕭難以置信的是。

他竟對此生出了那種心思。

半晌後,江南蕭徹底平複下來方從浴桶中起身,迅速再次衝洗一遍自己,這才將衣衫穿戴好。

屋外,回來複命的杜建聽到動靜稟告道:“主子,小世子已回房,正在等候您過去。”

江南蕭聞言喉結聳動了下,開口時尾調略帶沙啞,“嗯。”-

另一邊,江望津渾身癱軟地躺在榻上,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方才那種刺激著神經的感覺仿佛仍然存留在體內。

並非僅存於身體上的,而是仿若穿透靈魂一般,比之尋常還要激烈數倍。

他此刻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般,全身上下都被覆了層粉色,仿若一隻熟蝦。

江望津腦子還在嗡嗡,腦中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應。

他對現在的情況毫無應對之策。

原本江望津打算找個時間將通感一事告知長兄,以免兩人日後因此生了嫌隙,不承想會出這樣的岔子。

江望津完全想不到要怎麼應對,或者說,他眼下什麼都想不了了。

此事必然是不能再說的。

且,他還得以示遮掩。

長兄如今正是年輕氣盛之際,也……在所難免。

江望津長睫微斂,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能夠感知到長兄的情緒,便連那種事也一並感知到了,這叫他如何麵對長兄。

正所謂越是不想麵對,就越是會麵對。江望津才剛思及此,門口便傳來動靜,他猛然一驚。

房門被推開的響動傳來,不是燕來——對方過來必然會敲門。且這腳步聲沉穩而有力,江望津頃刻就分辨出來。

是長兄。

江望津條件反射將自己捂住。

臥房寬大,內間卻是有紗幔遮擋,掩住了大半光線,加之日近黃昏便顯得愈發幽暗。

江南蕭掀開簾子進去,第一時間就看向房間一側的羅漢床上團著的身影,“怎不點燈?”

江望津沒說話, 聽到這聲音,竟還無端地顫了兩下,腦子裡全是先前感知到的那些。

他無意聯想,感覺卻是實實在在,江望津清楚地知曉——長兄半刻鐘前在做什麼。

他不出聲,還能聽到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江南蕭走近幾分,“睡著了?”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江望津此時覺得長兄的聲音莫名低沉,尾音微啞,他一時隻覺身上更熱了。

江南蕭知道江望津沒睡著,且呼吸還有點紊亂。他擰了擰眉,在榻邊站定,接著俯身。

帶著清冽的氣息夾雜著熱息靠近,像是要把他全然籠罩其中,江望津動了下,終於開口:“哥……”

江南蕭與他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把人翻了過來。隻見江望津眸光一片瀲灩,滿臉發著紅,那緋色從麵頰直直蔓延到了脖根,最後沒入前襟。

“可是身體不適?”江南蕭當即就將人撈了起來。

他並沒有感覺到不適。

可當他把人半摟在懷時入手卻是一片滾燙,江南蕭表情登時就變了。

江望津下意識想躲,但腦海中驀地閃過上次自己躲開長兄的觸碰後對方冷淡下來的口吻,他忍著心底的那陣羞赧,任對方將掌心覆在額前。

“我沒事。”江望津開口。

他不開口還好,一說,那聲音簡直啞得不成樣子,加上他現下這副虛弱麵含春水的模樣,確實有幾分染了風寒的狀態。

江南蕭也沒覺出他哪裡難受,隻當是還沒反應出來,然看著後者滿身發紅的樣子,他沉聲道:“還說沒事。”

江望津擔心他要去叫太醫,若太醫一來,定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這是什麼反應,屆時江望津怕是再沒臉見人了。不得已,他抓著江南蕭的衣服,“一會就好了。”

江南蕭儼然沒信,“太醫看過再說。”

江望津急了,桃花眼中一片潤澤,仿似下一秒就能沁出晶瑩來,他搖頭,“不要。”

江南蕭向來拿他無法,但在身體上絕不允許有任何疏漏,出聲時語氣緩和,幾近誘哄:“現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阿水乖點。”

眼下若換作任何認識江南蕭的人聞見他用這副口吻說話,怕是會驚掉下巴。

便是江望津也是首次聽長兄用如此溫柔的語調開口,但現在不是注意這些的時候,他再次拒絕,“不要太醫。”

說著,不待江南蕭回應,江望津認真回視,堅定道:“我真的沒事……長兄若是不信,可以等等再看。”

江南蕭低眼看他,江望津同他對視。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後江南蕭敗下陣來,他無可奈何道:“倘若有不適就告訴我。”

最終江南蕭還是沒有把太醫叫過來,江望津鬆了口氣,神經依舊繃緊了。

因為長兄雖沒有去叫太醫,卻是待在他房間裡沒走,甚至命杜建把他需要處理的公務都搬了過來。

經曆了先前的事,江望津本就沒有做好麵對長兄的準備,此刻被迫同長兄相對而坐,他身上的緋色好半天都沒能散下去。

特彆是長兄每隔幾息便要抬眼看看他,以確認他是真的沒事。

江望津更加臉熱,想把自己縮成一團,半晌後他才緩過來。

經此一事,兄弟二人前幾日的疏遠徹底淡去,相處似乎又如往常一般。

而江南蕭興許是再次被江望津的異常嚇到,這幾日早出晚歸,每每下值回來他都會徑直去往茗杏居,待看過江望津後方才前往書房-

轉眼寒食節將至,這幾日江望津安心待在府裡梳理著自己的情緒,儘量做到在長兄麵前淡然自若的樣子。

連在給對方上藥時都目不斜視,他自以為掩飾得極好。可江南蕭卻覺出他近來在自己麵前總是有些不自然,眼睛鮮少同他對視。

這日下值,江南蕭到了茗杏居,江望津單手支腮撐在石桌上,雙目略微出神,連他走近都沒發現。

江南蕭在他對麵坐下。

少頃,江望津回過神這才發現桌前多了一人,“哥,你回來了?”

說罷後,他默默挪開了目光。

今日時辰尚早,太陽斜斜掛在天邊將落未落,透著光的耳垂不知不覺漫上緋紅。

江南蕭目光在他耳垂上停留幾秒,收斂視線後道:“寒食節將至,可要出去走走?”

因就在明日,府上已經準備了寒食粥、寒食麵、棗餅、春茶之類的飲食,趙仁對這些東西最是認真,早早就打理好了。

江望津聞言應了聲,“好。”

“帶你去普陀寺祈福?”江南蕭又問了句。

江望津倏然抬起眼簾朝他看去, 江南蕭挑了挑眉,“不是想去?”

聽見這話,江望津心道果然。

上次藺琰提起他和對方曾相邀要去普陀寺,但當日江望津是拒絕了的,現在又聽長兄提起,江望津便猜到對方把七皇子的話記住了。

他眸光閃動,輕聲道:“去。”

江南蕭晗了頷首,“嗯,我們明日在普陀寺宿一晚再回。”

普陀寺乃國寺,曆經幾朝都未曾改變它的地位,更是經過諸位帝王派人修建,裡麵供香客們居住的房間不少,且普陀寺的素齋也是一絕。

江望津上一世曾在普陀寺住過幾回,對那邊的環境很是喜歡,遂點頭,“好。”

翌日,兩人乘坐馬車出發,這一次趙仁也隨行在側。他樂嗬嗬地望著兩位主子上了馬車,自己往車板上一坐,“林三,你來駕車……燕來你也上來。”

馬車不小,車板亦是寬大,但要坐三個人也實在用力。

趙仁把燕來一攔,讓他擠在中間。

燕來使勁往趙仁那邊靠,差點沒把人擠下去,“誒誒,燕來你擠什麼?往旁邊坐點。”

車廂內,聽到外麵動靜的江望津有心想把燕來叫進來,但長兄在這裡,對方進來恐怕會更加不適,他還是放棄了。

這兩日他自己差不多緩過來了,也不必非要有第三人在場才能自然同長兄相處。

正在這時,隻聽一句:“過來。”

江望津一怔,抬眸望向江南蕭。

“坐到我身邊來。”他說。

江望津停頓片刻,還是坐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要求讓他都沒來得及思索以往這種時候都是長兄主動坐到他身邊,怎麼今日反是長兄讓他坐過去。

待江望津在江南蕭身側坐下後,車廂又安靜了下來,一時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少頃,江望津正欲出言,卻聽江南蕭先他一步說道:“最近,你在躲我?”

江望津愣住,他側目看去,江南蕭倚在車壁,目光朝他落來。

“沒有。”江望津矢口否認。

江南蕭沒說話。

江望津:“真的沒有。”

他隻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長兄罷了。

默了默,江望津道:“上次長兄不也躲我了。”

江南蕭頓了下,眼神往一側撇去,沉默無言。

原來他做得也不隱蔽。

兩人默然相對,江南蕭道:“因為這個?”

江望津順勢道:“對。”

江南蕭眉間攏起,轉而又舒展開,似想通了什麼,“我道歉。”

江望津沒想到長兄會說這個。

長兄……同他道歉。

江望津一時也有些愧疚。

其實不是因為這個。

“哥。”江望津喊了聲。

“嗯。”

江望津抿抿唇,低低道:“對不起。”

身邊似乎有些安靜,江望津正待回首,下一秒,清冷的氣息拂麵。

江南蕭往他這邊靠了靠,大掌撫過他腦後。江望津有片刻的呆滯,耳畔的嗓音低低沉沉,有點失真,很輕,卻又鄭重。

“不必道歉。”

江南蕭一字一句道:“是我的問題。”若非是他先躲著人,後者也不會如此。

是他沒有想明白。

江望津聽得心裡揪了下,脫離他的桎梏,側坐著正對江南蕭,“不是哥的問題。”

江南蕭看著他,視線掠過自己空了的掌心,正要放下。

下一瞬,江望津抓著江南蕭的手,身子微微前傾,臉頰蹭過後者指尖。帶著粗糲的指腹刮過他麵龐,留下一點紅色印記,不覺得疼,反倒有些癢癢的。

江望津視線看向江南蕭上次被瘋牛角劃開的那隻手,傷口每日都用頂級紫靈膏塗抹,現已結痂。今日傷口紗布都未纏,可清晰瞧見傷處邊沿有淡淡的粉色。

每次瞥到這傷他都有點不好受。

“不是哥的問題。”江望津低聲重複了一遍。

說話間,他眉眼彎了下,眸底映著江南蕭的身影,繼續道:“我們都沒錯。”

江南蕭盯著他片刻後彎唇,淩厲的鳳眸柔和下來,“小阿水說的是。”

一番交談,江望津找回了兩人相處時的狀態,隻當上次的事沒有發生過,挨在江南蕭身邊坐下後他也沒再坐回去。

“長兄之前有去普陀寺住過嗎?”江望津問,重生之前兄弟二人也不算親近,他並不清楚這些。

江南蕭似是思索了幾秒方才應聲:“嗯。”

江望津便同他說起普陀寺的素齋來。

“喜歡吃?”江南蕭含著笑看著他眼底露出來的一絲垂涎之色。

江望津被他注視得不好意思,故作正經道:“君子食之,以平其心①,我亦不能免俗。”

江南蕭漫不經心接上,“且你深有體會?”

江望津看他一眼,沒接這話茬。

“聽聞你日前去普陀寺求簽了?”江南蕭忽而問。

江望津:“趙叔說的?”

江南蕭不置可否。

“我同趙叔說笑的。”江望津可不認為這事可以瞞住長兄,遂如實道。

江南蕭眉梢一揚,不再多問。

馬車一路往普陀寺而去,駕車之人技術嫻熟,沒有分毫顛簸。

江望津同江南蕭閒談了一路,似乎是要把這幾日的空白補上。

直到快要抵達時,外麵也傳來嘈雜聲-

今日是寒食節,前來普陀寺上香的香客不知凡幾,選擇在此留宿的更是不少。

兩人去時,見到了慧明大師。對方正被信眾圍在中間,眾人雙手合十,目光虔誠地聽他講禪。

前來接待的小沙彌聽聞他們一行是要住宿,連忙將人往後院的禪房引。因為江望津喜靜,小沙彌把他們帶到一處偏遠的小院。

來往人相對少了下來,小道清幽,路上枝葉沙沙作響。掃地僧人持掃帚將落葉掃去,見他們路過,合掌道了聲‘阿彌陀佛’。

江望津同江南蕭亦回了一禮。

“施主,請。”

幾人順著指引入內,院子不大,房間的數量似乎不太夠讓他們這次出行帶的這麼多人住下。

趙仁點算一番,“三人一間應當差不多。”

話落,他眼神往江望津和江南蕭身上瞟了瞟。

江南蕭望向身邊,“你與我住一間。”

之前兩人在莊子上,以及江望津身體虛弱那幾日兩人一起睡的,現下拒絕未免說不過去。且他已經想通了,自然沒什麼不可以,“嗯,我跟長兄一間,剩下的趙叔你安排吧。”

趙仁眯眼而笑,“就聽小世子的。”

燕來毫不意外被趙仁安排和他一間,至於第三人也沒有任何懸念地落到了林三身上。

為了方便,幾人住的屋子距離小世子和大公子的房間最近,他們三人去住理所應當。杜建則與另外兩名侍從住在另一邊。

禪房雖然有些簡陋,但桌椅齊全,隻擺了一張矮榻,江南蕭掃一眼僅鋪了薄薄一層的床墊,問:“睡得慣嗎?”

這次算是輕裝出行,一來他們住寺廟是為了祈福,非是享福來的。二則江望津亦不是什麼嬌生慣養,半點苦頭都吃不了的,且不過是床墊硬了些,算不得吃苦。

再者,天下之大,吃苦的隻有尋常百姓。君不見戰爭四起時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他們中又有多少因此失去至親。

江望津曾以為自己輔佐新王,可效仿先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②。

然而到最後,他非但錯信他人,反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自然睡得慣,”江望津斂下思緒,“哥你不用太顧著我。”

江南蕭聞言輕笑了下。

江望津:“笑什麼?”

江南蕭嘴角微挑,“不顧著你……”

江望津正欲作答,卻聽江南蕭繼續,“那我要顧著誰?”

言外之意,隻有你。

江望津心臟鼓噪,好似能聽見血液在經脈中湧動的聲音,腦海中全是長兄的那句話。

反複回蕩。

江南蕭抬起手揉亂他額前的碎發,“在這等我。”

江望津飛快問道:“哥你去哪?”

江南蕭回眸,上勾的眼尾被笑意占滿,“去顧著我們家小阿水。”

說完他走了出去,不多時手裡抱著一張毯子走進來。

現在的天氣並不如何炎熱,夜間寺裡更是寒涼,江南蕭把毯子墊在底下,將邊角壓平才把被子重新鋪上去。

他不讓江望津幫。

江望津隻能坐在一邊看著他忙碌,忍不住調侃,“哥,你真賢惠。”

江南蕭動作停了下來,轉頭睨向他,“嗯?”

江望津眸中劃過一抹狡黠,“長兄如此賢惠,日後也不知誰人如此有福氣……”

江南蕭立在榻邊看他接著往下說,方才還在疊被子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此刻他五指微張,活動了兩下,而後另一隻手抬了抬, 理了下袖口。姿態閒適,漫不經心,然那雙狹長上挑的眼尾卻緊盯著江望津不放。

江望津和他的視線對上,心跳無端漏了一拍,眼神閃爍。見此他正想把後半句收回去,卻是來不及了,剩下的三個字脫口而出,“娶到你。”

說罷,江望津倏然站起身。

江南蕭放下手,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哦?阿水覺得娶到我有福?”

江望津抿著嘴不說話,眼睫眨動兩下,表示他沒說過這話。

見狀,江南蕭朝他走近。

江望津往後退去,江南蕭靠近一步他就往後退一步。及至瞥見後者腳步邁得更大,江望津轉身便跑,剛跑出去一步就被抓住了手腕,後背抵上一個溫熱寬厚的胸膛。

“跑什麼?”

說話時嗓音帶起的震動從身後貼著的胸膛傳來,直直撞進江望津耳膜。

江望津道:“沒跑。”

江南蕭哼笑一聲。

江望津:“哥……”

江南蕭聲調平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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