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VIP】(1 / 2)

“我沒有!”江望津下意識反駁。

他緩了緩,撐著江南蕭站直身,忽略掉他臉上從脖根一路蔓上的緋色,模樣甚至有些生氣。

江南蕭站在他身側,低聲問:“生氣了?”

江望津抿唇不語。

都是因為長兄他才這樣,結果長兄卻以為是他自己……

江望津確實有些氣,氣的卻並非江南蕭,而是那莫名其妙落在他身上的通感。

為什麼偏偏要讓他在長兄那個時候讓自己感受到。

江南蕭低眼瞥他紅著耳的模樣,顯然是真氣著了。

然那股情潮自己不可能看錯。

但江望津不想,江南蕭便不能再繼續。對方身子不好,亦不能生氣。

江南蕭思索一瞬,指尖捏了捏江望津耳垂。

後者條件反射般輕顫了下身體,繼而眸子睜大望向他。

江南蕭沒有低眼,江望津隻能看清對方線條流暢的下顎線,以及……

微微滾動著的喉結。

他尚不及開口讓人放自己下來就被抱到榻上。

江南蕭的動作輕緩,嗓音徐徐:“快點好起來。”

話落,江南蕭回轉身離開房間。

江望津把自己蜷進被褥裡,手往耳尖摸了下。

有些奇怪。

就好似被點著了一般,燙得嚇人。

燙意許久都未消退。

他與長兄一向親近,江望津早已習慣,細細想來,最近長兄同他好似……

更親密了。

長兄會時不時輕撫他的頭發,有時會用指尖蹭過他麵頰;會給他整理衣襟,會陪他用晚膳……

許多許多細節,分明都是曾做過的事,隻是似乎又有哪裡產生了些不一樣。

江望津眼睫扇動,是哪裡不同嗎……

一牆之隔,江南蕭撚著指腹,眸底晦澀,隻一閃即逝,繼而便恢複了慣常的姿態。

他像是一個年輕的君主般閒庭信步,仿佛一切都儘在掌握。

然而,在麵對某個人時。

他徘徊不定,猶豫不前,躊躇的模樣同其他情竇初開的年輕人沒什麼兩樣。

江南蕭收斂思緒,朝門外喊了聲,“進來。”

杜建悄然進門,“主子。”

江南蕭:“事情可有進展?”

“還沒有, 賽清正此人醫術高明,然易容之術也頗高,影閣一時難以搜尋到他的蹤跡。”杜建躬身答話。

天下之大,想要找賽清正的又何止是他們,對方豈會輕易讓人找到。

話落,房中陷入沉寂,杜建單膝跪到地上,“請主子責罰。”

“此事不怪你們,”江南蕭沉聲,“最近朝廷動作不斷,樓裡都安排好了嗎?”

“回主子,已經安排好了,”杜建道,“七皇子近日是動作頻出,依舊想找出幕後之人,屬下等已將線索埋好。”

上回七皇子手下官員被罷黜後他先是把矛頭對準了大出風頭的兩位皇子——五皇子和九皇子,眼下這二人還在禁足中。

但藺琰並沒就此放鬆,他生性多疑,仍在調查。隻是到底太過局限,順著他們給的方向依舊是從其他幾位皇子裡查起。

江南蕭聽罷便擺手讓人下去。

待人退走,房間重又陷入安靜。

江南蕭望向床榻,被褥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像是少了什麼……

直到躺上去,懷中空蕩,似乎原本就應該待在這裡的人突然不見了。

江南蕭指尖蜷動。

再忍忍……-

翌日,江望津仍是單獨待在府裡,哪裡也沒去。

長兄不在府內,頗有些無趣。剛用完午膳坐在院中小亭內的江望津單手托腮,目光遊移,看向腳邊坐著的燕來。

對方正在埋頭吃東西,世子吃不了那麼多,隻嘗了一塊,剩下的就都由他來解決了。

眼下燕來正吃得雙頰鼓起,他喜歡這種嘴裡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感覺,甜絲絲的。

“你慢點吃,”江望津失笑,“又沒人同你搶。”

“唔唔……”燕來口中塞滿點心,對他點點頭,還沒吃完就再次往嘴裡又塞了一塊。

下一秒,他眉頭一皺,猛地開始咳嗽。

江望津臉色微變。

這時守在一旁的林三迅速給燕來倒了碗水。

燕來東西咳得到處都是,臉皺成了一朵千瓣菊,端著水狂飲。

江望津俯身給他拍背,一邊輕斥道:“都讓你慢點吃了。”

“下次慢點。”燕來喝完水對他笑得一臉傻氣, 乖巧應道。待說完看清他咳出來的東西後,眉頭又皺得死緊,“我去拿笤帚過來打掃。”

江望津拍拍他,“去吧。”

燕來起身拍了下衣擺,離開小亭子時路過林三,同人道了聲謝,聲音很小。

林三木著臉看他一眼。

燕來注意到他的衣衫上也沾了糕點渣,倒吸口氣,抱頭跑了出去。

他怕林三會因為受不了暴起打他。

一邊跑燕來一邊想自己完了,該怎麼跟林三道歉。

江望津看了眼林三的衣袍,溫聲詢問:“要去換一件嗎?”

林三搖頭。

他的職責是守護世子,即使在府中也是一樣,若無吩咐,他便需寸步不離。

江望津晗了頷首。

剛說完,就聽那邊傳出一道驚呼。

是燕來。

林三目光凜然,“誰!”

說罷,他毫不猶豫抽出腰間長劍,護在江望津跟前。

江望津坐起身往亭外看去,就見一人站在院牆底下,燕來似乎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少、少將軍啊。”燕來揉著屁股站起,眼淚都要疼出來了。

他剛走到牆角準備去拿笤帚,沒想到突然一人閃現至跟前。燕來急急往後退去,結果左腳絆了右腳,摔了個屁股墩。

跟前一聲動靜也無,燕來一邊繼續搓自己被摔疼的屁股,一邊疑惑抬頭。

隻見對方俊毅的麵龐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頭發也像是幾天未曾打理過,身上穿著的武服亦帶著些臟汙和褶皺。

燕來這下也顧不得屁股疼了,擰著眉就往後躲。

好臟的人。

沈傾野此時模樣瞧著狼狽到了極點,神情頹喪,一雙死寂的眼瞳在看清亭中人時猶如霎時點亮了般。他幾番張口,喉嚨卻仿似堵塞,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死死盯著江望津的眉眼。

像是在用視線描摹著對方的輪廓,怎麼也不願意挪開視線。

二津還活著。

現在的江望津還過得好好的。

連日來的焦躁讓他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那日醒來後就被倒吊了一天一夜,放下來後又被鞭子抽了一頓再次綁住手腳關在柴房中。

若非是母親拚命求情,他的父親可能會抽死他。

可是……

父親不是早就死了嗎。

死在藺琰的算計中。

沈傾野曾以為是藺琰和……二津動的手。

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早在藺琰的聖旨下來他便有了猜疑,但話已出口,他無法堅定自己的想法。

他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