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2)

片刻沉默後,長寧侯開口:“太子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怎麼不把人多留一會?”

“我……”謝雲槿臉上的笑一下子垮了。

饒是知道長寧侯不怎麼喜歡他,謝雲槿也沒想的,醒來後,親生父親最關心的問題,是他怎麼沒把太子留下。

“你什麼意思?”長寧侯夫人忍了忍,沒忍住,“槿哥兒病了三天,你不說來看看,一聽說太子殿下來了,巴巴趕來,槿哥兒在你眼裡一點都不重要嗎?”

“我沒這個意思,”長寧侯下意識為自己辯解,“最近朝中勢力動蕩……”

幾位皇子爭權,皇帝樂見其成,苦的是被卷到風暴中心的大臣。前陣子渝州傳來事端,和長寧侯有著七彎八拐的關係,為了這件事,長寧侯很是頭疼了一陣。

他知曉自家嫡子是太子親選的伴讀,想來說得上話,有意讓謝雲槿在太子麵前美言幾句,好巧不巧,事情爆發的時候,謝雲槿病了,長寧侯無法,隻得自己奔走。

雖繼承了侯爵,長寧侯本人在朝中卻沒多少建樹,這些年他能在朝中站穩跟腳,或多或少都跟他有個太子伴讀兒子有關,他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長寧侯耐著性子安撫了幾句,礙於護犢子的母親和夫人在,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太醫來看診後,確定謝雲槿除了有些虛弱外並無大礙,第二天,在侯夫人的千叮嚀萬囑咐中,謝雲槿坐上馬車,前往太學。

“雲槿,這邊。”

宮門外,謝雲槿下了馬車,聽到有人叫自己,抬眸望去。

一身湖藍色錦衣的少年大步走來,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聽說你病了,身體好些沒?”

“好些了。”

兩人並肩往宮裡走。

太學在宮中開辦,最開始隻為皇子們授課,後來為了體現皇恩,開放入學名額,部分勳貴之子亦可入學,錦衣少年顧承澤就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還有像謝雲槿這樣,被選為皇子伴讀的。

“下旬的踏青活動我可能去不了了。”說起這件事,顧承澤一臉鬱悶。

“我爹說,下旬我四叔一家要回京城,我得在家待著。”

顧承澤是實打實的勳貴之後,爺爺顧大人乃內閣大臣之一兼太子太傅,父親也在朝中做事。

“你四叔任期不是沒滿嗎?”

顧家四叔被外放多年,算時間,明年任期才滿。

“是啊,聽我爹說,我四叔在那邊立了大功,過兩天調令應該就下來了。”

兩人來的時間不算太早,到太學的時候,裡麵已經零星坐了幾個人。

謝雲槿輕車熟路走到梁煊身邊坐下。

梁煊放下筆:“今日怎麼來了?”

昨日他便和謝雲槿說,今天給他告假。

“我是那麼愛學習的人,怎麼會因為一點小小的病痛縮在家裡?”謝雲槿趴在桌上,麵朝梁煊,一雙杏眼圓溜溜的。

他今日穿了一身淡藍色袍子,外罩淺藍色紗衣,烏黑長發用一根同色發帶簡單束在腦後,臉色泛著些許蒼白,精致五官間隱隱透出一股脆弱感。

但梁煊知道這是錯覺。

若隻看外表,可能會覺得,謝雲槿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公子,接觸後則會發現,對方非但不柔弱,反而如向日葵一般,堅韌、張揚。

伸手拂開垂落在謝雲槿臉頰邊的發絲,梁煊笑道:“當真?孤想,若是太傅知道你這麼好學,一定會非常欣慰。”

謝雲槿毫無心理負擔點頭,絲毫看不出昨日為了策論耍賴的樣子。

指腹蹭過臉頰,滑嫩觸感傳來,梁煊眸色深了深:“阿槿如此好學,太傅布置的課業應當完成了吧?”

謝雲槿“嗖”的撐起身子,抓住梁煊的手:“殿下,你昨日答應過我的。”

梁煊不說話。

謝雲槿觀察了他半響,不確定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