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好疼。
希音淚眼婆娑地揉著後麵,往地下一瞧,渾身頓時僵住。
先是見著了一雙雲靴,再往上是繡著銀線蓮紋的衣袖,還有一身垂在她身側的白色長發。
逆光之中,女子的神色看不分明,尤為顯得清淡出塵,像是神仙降世。
希音一寸寸抬頭,心中微驚,“……師尊?!”
卿舟雪垂眸盯著她,慢慢蹙了眉,沒說話。
希音見她不言,舉起一隻手,晃了晃,尷尬得試圖緩解一下氣氛:“早……您早。”
“今天這地兒,真滑。”
希音默了片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睜大眼睛,順著卿舟雪的目光看過去,隻見自己的衣兜裡——已經分分明明地露出了幾個大字。
若光說幾字,希音並不緊張,因為這一次越長老取名較為含蓄。
可是那封麵上卻頗有些不忍直視……兩個女子朦朧交疊的身影,如同蛇一般纏繞在一起,但細看也不甚分明。
可是粗看很矚目啊!!
她的下巴快要被自己捐出去了。連忙一把欲塞回去,“我……我……這絕對是越長老給的。”
“嗯。”
一陣輕風自身旁飄過,希音還在絞儘腦汁地思索理由,卻愕然發現卿舟雪已經自身旁走過,看起來對於小輩的事情不感興趣。
呼。她在心底舒出一口氣,正想著自己還要不要去黃鐘峰時,師尊的聲音遠遠飄來,囑咐她道:
“去練劍,不要躲懶。”
卿舟雪走得較快,她本隻是回來取一些東西,稍後還得回主峰一趟。
一般早上是沒空管兩個嗷嗷待哺的徒弟。
說起這兩個年輕姑娘,並非是從內門大比中正經招收回來的。她們來鶴衣峰也有些年頭了。
自從雲舒塵走過奈何橋後,距今日已過了十二年。
這十二年的前十八年裡,卿舟雪一直在找尋師尊的去向,索性辭了長老的事務,外出雲遊,曆遍五湖四海。
第十八個年頭,她雲遊許久,但是仍然一無所獲。卿舟雪生怕雲舒塵不記得修道,倘若真要七八十年後才想的起來,那時萬一壽儘就麻煩了,因此亦十分心焦。
於是她算了一卦,這些年身體大不如前,這一卦直接讓她昏厥了日。
卦象正指太初境。
所以她醒來以後,索性回峰候著。
這一等又是很多年。
前些年林尋真還勸她多收幾個弟子,免得整日守著那鶴衣峰,眼裡空蕩,心裡也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