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 216 章(2 / 2)

白色的寢衣化為了布縷,被人草草仍在地上,那痕跡應是撕裂的。

卿舟雪的體質特殊,修為變高後,就算被咬出血來,也不會留痕。她自知對著鏡子審視一番,也瞧不出什麼。

昨天是雲舒塵把她扶到此處的。

卿舟雪頭疼得很,一時不願起床,靠在床頭休息。桌上放了點殘羹,尚未來得及收拾,而一旁擺著燃儘了的月燈。

月燈?

昨日是月燈節?

卿舟雪頓時清醒過來。

她記得曾經雲舒塵說過,因她有魔族血脈,為了避免有孕,與她雙修還是最好避開最宜采陰之時日。譬如月燈節,月相至陰。

遠古女希氏族的生存環境惡劣,時不時要與東邊南邊凶悍的魔獸搏殺。為了存活,靈胎會自發著落於修為較高的一方,那麼她……

眼下這境地,似乎不是很合乎時宜。

她蹙眉,摁在自己腹部揉了揉。

這一揉酒意上湧,那一處在抽搐,卿舟雪直犯惡心,險些趴在床頭吐出來。

這個……的確是會想吐的。對於這些東西一片茫然的她,卻道聽途說過一些征兆。

頓感不太妙。

窗戶吱呀一聲被抵開。

雲舒塵又從外頭看了一眼,瞧見卿舟雪起了身,她便光明正大走進來,將那盞小月燈揣在懷中,準備拿走。

她見卿舟雪臉色蒼白,忍不住停住腳步,又過去斟了杯熱茶,“不舒服?”

“昨晚……”

談及此事,雲舒塵的神色有一瞬異樣,她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將茶放在原處,“師尊,小錦餓了在撓門,我先去喂它。”

言罷便匆忙地走了。

此種神情疑似不打自招,好像已經沒必要問什麼。

卿舟雪於心底輕歎一聲,倦怠地側躺在床上,無趣久了,她開始考慮孩子的去留問題。

雲舒塵一路走了很遠,微風拂麵,她不知不覺又上了一夢崖。

昨夜心底裡那個出塵脫俗的影子……變成了另外一種模樣,她本以為自己從此便不再迷戀她。

結果再一次看見時,隻要與卿舟雪說說話,便不由自主念起她唇間的溫軟,小鹿又活了過來,再次撞死在心間。

她坐上一夢崖的秋千,在雲層中蕩去。幾隻飛鳥停在懸崖旁斜出的樹乾上,吱吱喳喳地叫著。

秋千飄來飄去,但是雲舒塵卻感覺不到任何風。

為什麼?

她伸手向前方,一圈禦風的結界微微亮了一下,那朵小雪花再次圍在她的身旁。

小雪花於空中凝成鳥形,圓滾滾的白色小雀,撲著雪做的翅膀,最終站在了她的肩頭。

所有冷風嚴寒在法術裡止息。

雲舒塵雙眸微怔,一動不動地盯著這隻雪做的小鳥。然後伸出指尖摸了摸它,神色反倒沮喪起來。

她的神仙姐姐太過體貼入微,隻可惜這些溫柔在很多年前都是給彆人的。

要是她早一點出生就好了。

秋千一晃一晃,雲舒塵彆扭著,在心底裡給她尋了一堆理由——從小陪她到大的前道侶,哪裡真那麼容易放下。師尊坦言回答,正是一個光風霽月的人。

師尊在寬衣解帶上十分豪邁,說明她……不拘泥於世俗眼光,這分明也很好。

她糾結地弄著胸前的一縷黑發。最後還是將那隻雪做的小鳥給打散,任由冷風拂麵,企圖吹醒自己。

果然冷風吹不醒。

她沒待多久,就用藤蔓將自己升了起來,踩上懸崖邊緣。

雲舒塵手裡還提著那盞月燈,她走去了庫房,尋了一個角落,將今年的新燈擺好。同往常的舊燈一樣,全部陳列於此。

自她記事起,每年月燈節過得開心的話,就會將那年的燈籠留下來,擺在此處以做紀念。

卿舟雪特地給她掃出了一片空地,以滿足她收藏東西的癖好。

雲舒塵想到此處,也曾好奇過——卿舟雪是怎麼知道的?

這盞月燈擺上去,打算暫且原諒卿卿了,她準備先去應下那一句“喜歡”,免得耗久了反失先機。

雲舒塵揚起唇角,她轉身踏過門檻,扭頭一瞥,剛好看見卿舟雪靠在門邊,扶著牆一臉隱忍。

她額間的發已經濕成幾縷,似乎是很疼。

“怎麼了?”

雲舒塵快步走過去,正好拖住她有些失力的手。卿舟雪身子一直還好,她鮮少見她如此脆弱的模樣。

“心裡惡心。頭暈。”

而且頭也很疼。

雲舒塵詫異道:“為何會突然如此?分明昨夜還好好的。”

卿舟雪扶著門框站直了腰身,她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雲舒塵身上,似乎欲言又止。

片刻後,她自己也疑惑道:“可能是有孕了?”

什麼?

雲舒塵如遭雷擊,她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瞪著卿舟雪,神色一言難儘。

沒過多久,那眼眶一紅,便氣得淚都飛了出來。

“你……你到底,”少女好不容易聚攏的芳心,再次碎了一地,她的聲音在發顫:“你到底還有過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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