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無所謂。”雲舒塵隨便抽了一本,“反正你都要學的。”

卿舟雪從這句平平常常的話中,聽出了些微的調侃意味。雲舒塵盤腿坐上床,柔聲道,“過來。”

她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榻,珠簾垂下,兩道人影相對而坐,從外頭來看十分朦朧綽約。

卿舟雪有點意外,她一直以為雲舒塵對於這床塌,應當是很在意的——至少也不會讓除自己以外的人上來。

“曾有幾次,看你學我打坐。”雲舒塵勾著唇,“小小的一個,麵上擺得像模像樣,實則背地裡運氣運得一團糟。”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偶然被她提起,卿舟雪淡定的神色終於波動了一下。

“不過還算聰穎。至少是運起來了。”

雲舒塵握住了她的手,自從開始修習道法以後,她的身體的溫度比常人更要低一些。這許是因為冰靈根的影響,讓她更少了幾分溫熱的人氣兒。

“抱元守一。”

卿舟雪闔上雙眼,雖然已經在這鶴衣峰上住了多年,但以往的修煉都是她自己摸索,誤打誤撞也到了築基後期。

有師尊帶著,自是不一樣的。

體內的靈力被外界的力量,激得奔湧起來,如大川洶湧。卿舟雪無力控製,是雲舒塵一手按捺住她,將混亂一一歸於秩序,逐漸地,每一條川流都在筋脈中有了自己的流向。

卿舟雪一直閉著眼,微微蹙眉。額頭上浸出了點汗。這個過程會有一些脹痛感,不過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雲舒塵則顯得遊刃有餘,甚至無需閉眼摒棄一切紛雜,一隻手虛扣在徒兒的腕上,調和著她體內衝撞的靈力,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她的臉。

在並不想逗弄小徒弟的時候,她還算溫柔。見她時而浮現出一絲痛苦的神色後,便微微放緩了一些。

一天一夜的光陰,就在這恒長不動的姿勢中,悄然流逝。

卿舟雪屏心靜氣,忍著些微但磨人的疼痛,一直都很專心,直到結束時她大鬆了一口氣。一時身心疲憊,她不自覺往前一靠,額頭卻被一隻手抵住——為了避免她直接砸在自己身上。

“累麼?”

卿舟雪微弱地嗯了一聲。

“隻要勤加練習,自己運功不會疼的。”

話語剛落,卻未聽到徒兒再發一言。那將額頭抵在她手心的姑娘,此刻安靜地垂下眼睫,一動不動,呼吸均勻。

居然睡著了。

就這個一看就不怎麼舒服的姿勢。

正當雲舒塵感歎年輕人就是能睡的時候,才忽然想起,已經過去了一日一夜。對於她而言,自然算不得什麼,但眼前這個孱弱的築基期,顯然不能適應長時間不休不眠的修煉。

可是為師有點手酸。

雲舒塵欣賞了一會兒徒弟仙顏玉質的睡容,改抵為捧,捏了捏她的下巴,“彆睡了。”

卿舟雪蹙眉,朦朧地瞥她一眼,似乎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麼詭異。她見是雲舒塵,呢喃了一聲“師尊”,居然再度心安理得地睡了過去。

雲舒塵輕抬眉梢,先把自己的身子偏過去,忽而迅速地撤了手。重心驟然失去,卿舟雪差點向前栽倒,好歹多年練劍的功夫讓腰力頗有長進,硬生生地把這個勢頭掰了回來。

她腰背挺得很直,盤腿端坐在床上,一臉茫然。

“師尊?”

雲舒塵撩了一下耳畔的頭發,軟著腰躺下去,瞥她一眼,“還不走,想和我一起睡不成?”

卿舟雪輕咳一聲,顯然是為自己突兀的睡著有些尷尬,她聽了這話,想了想,“可以麼。”

“不可以。”

“哦。”

她心中很難說得上是遺憾還是不遺憾,乖乖地回去了。被方才那麼一嚇,困意已經全然散去,一會兒也睡不著。

可她本著要良好作息的習慣,還是躺在了床上。人一睡不著,而非要睡覺的時候,就會想七想八,思緒更活躍些。

想想那日比試時刀劍橫飛,她凍了阮師妹的兩隻雕。如果真是凡雕,那定然是活不成了。

她想起以前看過的書,大約是從師尊的書架上的一本《太初境常見植株鑒賞》。其中似乎記載過什麼東西,對於這種靈智不高的飛禽走獸,有起死回生之效用。

如果是藥草,那便好辦了。柳長老的峰上什麼奇奇怪怪的草藥都有。

隻是柳師叔憑什麼給她。

卿舟雪又頭疼起來。這種功效的靈植一般價值不菲。

思索半天,她有兩條路子可走。要麼把自己典當出去,供柳師叔研究;要麼去找師尊……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麻煩她了,念頭隻閃過一瞬,然後被及時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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