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卿舟雪正拿著衣物去沐浴,這衣物還是儲物戒指裡剩下的唯二幾件。

聽到師尊問話,她便答,“除卻丹田充實了一些,沒有感覺太多區彆。”

“……師尊。”

“你若是心中不快,打我罵我便是。峰上碎掉的那些物件,徒兒花些功夫,尋個百十來年,興許也能恢複一些。”

雲舒塵揮了揮衣袖,沒有多言,讓她先去沐浴。

卿舟雪不知為什麼雲舒塵隻挑了一間雅房,這兒也隻有一張床,晚上又該怎麼睡才好。她用手絹揉著濡濕發尾,迎著師尊的目光走向床邊。

雲舒塵側臥在床上,垂落的青絲,在身後如墨黑鯉尾一樣翩然散開。

旁邊空出了點地盤,卿舟雪心中微微鬆了些,看來師尊還是沒打算讓她再飄著睡一晚。這種接近程度的容忍,似乎在表明對她今日劈山之事的態度——也沒有那麼地不可原諒。

她躺了上去,頭一次以這種視角看雲舒塵。她的半張臉龐埋在被褥之中,閉著眼睛。

“東西不必你找,絕版是找不回來的。況且不算什麼非有不可的寶貝。”語氣有點冷淡。

卿舟雪的手不自覺揪緊了被褥,“我……”

雲舒塵抱著被褥,稍微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卿舟雪見她再不理人,望著她的背影出神許久,最後隻好閉上眼睛。這個距離不遠不近,剛好嗅到她發尾的一段香。

雲舒塵身旁躺了個人,卻是沒那麼容易睡著。

此處不是什麼乾淨地方,但三樓最裡頭的一間,也就是這一間,她早些年吩咐妙瞬留著,不許用來接客,勉強還能住一住。

所以不得不和徒弟擠一擠。

她多年獨居,本不習慣與人共睡一榻。不過可能是卿舟雪跟在她身邊長大的緣故,吃穿同用,渾身散發著與自己一致的衣料上的熏香,如果放寬心睡去,倒也不覺得身旁多了個人。

雲舒塵淺眠著,修士本無需漫長的睡眠。

可是睡覺舒服。

她喜歡享受,在這一點上仍與凡人保持一致。

清醒時,她緩緩坐起來,卿舟雪的身影已經不見,床上的皺褶都被抹得平平整整。

雲舒塵靠在床頭清醒了一會兒。

不久便聽到徒兒吱呀一聲開了門,手上端了一案,上麵有兩碗粥,幾碟小菜。她輕輕把那些東西放在桌上,“師尊,該用早飯了。”

雲舒塵看著那清淡白粥,沒什麼胃口。她下床披了衣裳,好整以暇道,“你自己吃吧。”

“如今這手頭上,實在沒什麼錢財了。”雲舒塵故意歎道,“你多吃點兒,下一餐還不知有沒有。”

卿舟雪扶著碗的手微微一頓。

她此刻心中愧疚。自己十年前上山來修道避災,受仙人提攜。

結果因為自己這易遭雷劈的體質,災沒避全,反卻讓真仙子淪落到這種有上頓沒下頓的境地。

師尊此時仍是對她輕言細語,溫溫柔柔,雖是不理她了半天,竟也未曾責罰。

“錢的事情,師尊無須擔心。”

她的聲音如擊玉般泠泠,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

雲舒塵倒是有些興致。

這姑娘幼時清貧但也受寵愛,大了點便跟著她在山上修道,幾乎未受委屈,現如今又已經是親傳弟子,風光無限。

八年的不近生人,十年的與世隔絕,養出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神仙。

雲舒塵懷疑她還沒有用過銀子,也許出門買個白菜都能被坐地起價。

看她那麼堅定,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謀生的出路?

她這樣一想,突生好奇,便並不急著回宗門。這家青樓是她名下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家財存在彆處。她悄悄地傳了個訊息,撥了點錢,讓人著手鶴衣峰的重建。

然後繼續在徒弟麵前,假裝喝不起一碗粥。

當夜月上中天,雲舒塵聽著徒弟悄然起身,悉悉索索地穿了外衣,似乎還取了佩劍,走出了房門。

她的動作很輕,似乎不想吵醒她。

是什麼活兒,得大晚上地乾。

卿舟雪一路走到城門口,又走入太初境。她抬眼看著那告示牆上,赫然貼著的幾張懸賞令。

太初境是仙家所在,有什麼尋常人解決不了的妖禍,低階修士,普通百姓會集資將懸賞令貼在此處。

卿舟雪借著月光,先未看內容,而是從底下的賞金開始讀起。

她很快相中了最高的一個,但是往上一看,那被懸賞的妖獸是元嬰期。

怎麼掂量都是去送死的。

目光頓了頓,最終有些不甘心地挪開。挑了個較次的金丹後期,與她同階,賞金略微少了些,不過也很豐厚。

足夠了。

卿舟雪沒什麼猶豫地,揭了那一張懸賞令。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表麵上破產,私下把青樓開了一條街的師尊。

關於誤以為自家已經破產,開始收拾心情持家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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