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鴻那小子呢。”掌門歎了一口氣,“他怎麼樣了。”
林尋真道,“蕭師兄與陳師兄,還另帶了幾個師弟去應賽。”
“都是劍閣的子弟?”掌門聞言更是頭疼,冷哼一聲,“他還是老樣子。”
“這群孩子天資都不錯,性子多多少少帶點唯我的高傲,隻是有些顯得出來,有些不顯罷了。”
掌門沉思片刻,又問,“林師侄,你有意向參與此次比試麼?倒是個不錯的機緣。”
林尋真雖是周長老的徒兒,但因為能力出眾,常年在掌門殿參與一些門派事務的打理。先前的外門筆試,內門招收比試,都是她一手安排。
問仙大會五十年一屆,誰會放棄這種揚名九州的機會。
況且榜上有名者,幾乎就是下一任峰主的既定人選。
林尋真心中微喜,可是卻蹙眉,“弟子平日協助掌門與師尊,恐怕不能一心多用。”
掌門揮了揮手,“無妨。門派事宜繁多,壓在你一人身上確實也不合理。你如若要參加,就放心去罷。”
林尋真便應道,“是。”
“去哪個隊伍,可有意向?”掌門又問。
若說人才濟濟,無非是卿舟雪與蕭鴻兩邊。
林尋真隻會在這兩個裡麵選,於她而言,就算不能獲勝,多認識一些卓越的同輩也是好事。
聽掌門的描述,似乎更頭疼的不是蕭鴻,而是另一邊。
林尋真抬眼對上掌門的眼神,略一思索,“弟子更傾向於卿師妹那邊。”
前者磨合還不夠完善,尚有她的位置。
而蕭鴻與陳蓮青是多年的搭檔,她若是去了也隻是邊緣。
掌門的目光中露出欣慰。
林尋真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
此刻山楓紅得淒豔,一片紅楓從附近的山崖上被風吹落,似是飛花,又像在烈焰中浴火的蝴蝶。
紅楓飄落,被劍風挽起來。
而後,一劍刺中。
像是失去生命力一樣,回歸於滿地殘紅。
卿舟雪收了劍勢,她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回眸一看,一位師姐正站在不遠處,觀她練劍。那位師姐長得端莊秀氣,儀態大方,像是哪位官家走出來的小姐。
“卿師妹的劍法果然精妙。”她笑了笑,語氣十分親切,“小時候好像和你見了一麵。你可還記得我?”
卿舟雪回想起第一天進入鶴衣峰,那位領路的師姐,似乎和眼前這位長得極像。
“嗯。”她負劍而立,簡簡單單一個字,表示自己想起來了。
林尋真思忖,傳言鶴衣峰的這位大弟子冷淡寡言,如今得為一見,確實如此。
她向她解釋了自己的來意,卿舟雪點點頭,“能加師姐一個,自然是好。”
“其他幾位呢?”林尋真四處望望,隻見卿舟雪一個人,“我看這會兒其他人都在一起練習,怎的現在就你一個?”
“白師姐在靈素峰采藥,阮師妹麼,她這幾日心情不甚好,也悶在峰裡獨自修煉。”
“離比賽也不遠了,”林尋真搖搖頭,“下次還是將她們兩個都叫來吧。”
次日林尋真親自去勸說,把阮明珠和白蘇重新拉了回來。也許是歇了幾日惱火的工夫,阮明珠現在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和林尋真主動打招呼,又聊了一路。
聊到比賽,林尋真之前肯定也做了一些功課,不過她的觀點更偏向守成。
“需得留出一人,保護後方的安全。比如白蘇,隻要醫修不倒,木係靈根的則有生生不息的力量,用之不竭。”
“阮師妹,你與卿師妹兩人靈根相克,正好不適宜一起作戰,怎麼也得留下一人。”
可是,留下誰呢?
卿舟雪道,“去演武場一試便知。”
今日正好沒有人。她們重新踏上演武場,進入那方幻陣,倏然間四周變得霧蒙蒙的,天色已經改換。
幻陣之中的對手可以自主調試境界。就在演武台一旁立著的石柱上,有多道不同的刻痕,一塊熠熠生輝的寶石可以放置於不同的位置,以調整難度。
為了模擬出最危急的效果,林尋真將其升到了金丹期後期,比之前她們訓練的要高出整整兩個小境界。
幻化而出的人影,拎著兵器,朝她們奔來。
林尋真還未說什麼,卻餘光瞥見一道紅色的影子已經飛了出去,握刀一揮,與那幻影激戰起來。
左方一位持劍的武士朝這邊撲來,卿舟雪為了回防,以保護身後的白蘇,於是也拎著清霜劍應戰。
武士的劍法同樣很快,不多時,卿舟雪便隻能瞧見朦朧的影子,在眼前晃來晃去。
她又快擋不住了。
正當手酸乏軟之時,她想起了師尊的手,覆於她眼睛上時的溫度。
不要用凡眼看。
腦中倏然飄過這一句話。
她擋開一劍,鏗鏘一聲。
耳旁劍風呼嘯,刹那間她把心一橫,站定如樁,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捂眼睛,也算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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