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手稍微捏了捏她的肩膀,見她實在並無想開口的意思,雲舒塵便放開了她。

陳夫人聽聞兒子被打得皮開肉綻,十萬火急地趕了過來。剛好撞上抬著那玩意出門的幾位小弟子。

陳夫人一看那血淋淋的後背和青紅紫綠的抽痕,氣兒沒上來,險些背過去。然後她抱著兒子厲聲哭了半天,通紅一雙眼睛落到卿舟雪身上,忽然幾步奔過去,一個巴掌就朝她揚起來。

雲舒塵手中折扇一攏,以微力撥千鈞,準確地抵住她的手,“事情還未有定論,夫人怎的就這麼著急。”

“定論?”陳夫人急眼,“我兒子被她下了如此毒手,你還想要什麼定論!一個內門的小丫頭片子罷了,憑什麼公然打人?你們是欺我陳家無人麼?”

掌門拉住她,幾聲寬慰,那女人胸口稍微平了平,看著雲舒塵諷道:“想來太初境也不過如此,都是些仗勢欺人的東西。”

話一牽扯到她家師尊,卿舟雪的目光挪到那女人臉上,忽然冷聲開口:“此子教養無方,出言不遜,該打。”

陳夫人好不容易消下來點兒的火氣,被卿舟雪淡淡一聲又重新勾起。恨不得一掌再向她掄過去——她也是修仙名門出身,雖不能比雲舒塵與掌門,但也遠高於卿舟雪,倘若牟足了力給打實了,她定要吃一番苦頭。

雲舒塵再次擋回了她的手,這時她唇邊一如既往掛著得體的笑意,可卻不達眼底,似是警告。

“本座看著這孩子長大,她斷然不是意氣用事,欺淩弱小之人。”掌門沉聲開口,袒護之意明顯,“興許是有些內情。雖說打人不對,但也得調查清楚了再罰。還請再等一柱香。”

卿舟雪垂眸不願多言,她半點不想讓雲舒塵知道那人如何肖想她,又如何編排她與掌門。便是不會芥蒂,也徒增惡心。

她不願讓師尊沾上半點汙色,這話說出來怎麼也有損清譽。因此不願詳言,這罰領就領了。

“掌門。”

一道清亮的女聲自門口響起,林尋真行了一禮。

掌門頷首,示意林尋真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幾位緊張的小弟子,有方才在課堂內跑出來的,亦有幾個麵生的。

林尋真端著聲音,“事情原委已然調查清楚。陳家長子言辭輕浮,在課堂嬉笑打罵,涉及侮辱誹謗,卿舟雪其後跟進去,警告過一次,讓他去訓誡堂領罰。”

掌門點點頭,一直到此處,卿舟雪所做所為,都是執法弟子該有的權力,無可指摘。

“隨後他再度出言不遜,卿師妹許是……便開始對他動了私刑。”林尋真又讓開幾步,“光我一人說不足為信,這裡是幾位在場的弟子。”

他們唯唯諾諾地說了幾句,卿舟雪的心放下來。

她知林尋真辦事滴水不漏,心思縝密。想必肯定也是知道了那些話說來丟長老的臉,於是事前囑咐過這幾個人證——讓他們把不該說的話都咽回去,模糊提一下就好。

“除此之外,”林尋真點點頭,“前幾月外門發生了一件事,影響頗不好。涉及的一位師妹不願露臉,這位是她的姐姐。”

那麵生的姑娘朝幾位長輩施施然行了一禮,眼睛一眨,竟是要掉下淚來。“我阿妹自小有一些修道的資質,於是全家人送她去外門修習,隻等著後幾年就能考試。”

“沒成想月燈節那日晚上,這混賊以請教之名,強拖了她去。然後又大膽行非禮之事,事後以家人性命威脅她。”言到此處,她泣不成聲,“可憐我阿妹想不開,現下在家中幾次欲輕生,好歹被我攔了下來,可攔下來有什麼用呢——她現下已經渾渾噩噩,連門都不願再出。”

“竟有此事?”掌門麵色不善,“陳夫人,倘若為真,這恐怕得請你多留幾日。”

“總之,這就是誰人多誰有理不成,你們就聽信這幾個丫頭的一麵之詞?”眼看著那女人又要鬨起來,她恨恨道,眼珠子一轉,“不管如何,這動用私刑的,先打人總是不對吧?不罰是不是說不過去了!”

“到底壞了規矩,自然是要罰的。”

雲舒塵一笑,“不過太初境還有條規矩,親傳弟子犯錯,都是師尊親自懲戒,彆人可碰不得。”

掌門眼觀鼻鼻觀心,太初境什麼時候有的這規矩?不過當然他沒有吱聲——卿舟雪也算是他一個師侄兼半個徒弟。

訓誡堂的弟子呈上戒尺,陳夫人不滿道:“至少也得是杖罰!”

雲舒塵輕咳一聲,語氣低柔,“確實如此。不過本座身子不太好,那杖棍過重,手軟無力也拿不起來,隻能如此勉強一下了。”

她挑了根不粗不細的,拿在手中。卿舟雪側頭看過去,卻被那木尺抵住下巴,給推了回去。

那戒尺一揚。

卿舟雪閉上眼,下意識繃緊了脊背。

出乎意料地,空餘一聲響,其力度簡直像細柳條拂過春水麵一樣。

不緊不慢,綿得像調情。

陳夫人還說她不得,她一抗議,那女人眉頭微蹙,捏著個帕子隨時像要咳血,仿佛能因為打徒弟這幾下累死。嚇得旁邊的幾個訓誡堂弟子心驚膽戰,紛紛勸道:“雲長老,您悠著點兒來。”

最後一戒尺抽完,雲舒塵說:“起來吧,卿兒。”

卿舟雪就這樣在明目張膽的包庇下,毫發無損地和她走出了訓誡堂,留下陳夫人在掌門那跟頭急眼理論。

“無須擔心。陳家子弟嬌縱,在修仙界也不是頭一次鬨出這等醃臢事。倘若還給他們多點麵子,怕是又能上天。”

回鶴衣峰的路上,雲舒塵捏了捏她的腕子,“倒是鮮少見你如此動氣。此事是和你有關,還是和我有關?”

卿舟雪垂眸,“那人不敬長輩。師尊莫要多掛心了。”

看她始終不願詳言,雲舒塵心念一轉,約莫也明白是什麼事。外門的素質良莠不齊,有些橫行霸道的,喝上一二兩酒,私底下便什麼都敢編排。偶然遇上一兩個混賬,終究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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