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一連說了三個不。可是卿舟雪現下還做不到——不碰她就能隔空運功。她剛想說明此處,卻被推著肩膀翻了個身,雲舒塵自後麵擁住了她,固住她的雙臂,就像攏翅一般。
“隻許我抱你。知道了麼?”
這樣便好上許多,既是暖了身子,也不會因著亂碰而勾起情毒。
兩全其美。
徒兒向來乖巧,聞言點點頭,安安分分地充當抱枕。雲舒塵終於可以睡一個不冷且不難受的覺,她朦朧正入夢時,聽一道聲音,小得如細雪落下般靜謐。
“今晚還有親……”
腰上驟然被擰了一把,卿舟雪輕唔了一聲,下麵的話未曾說出口。
待到開春時,這一屆內門弟子也同時開課。由於內門弟子總共也並無幾人,於是皆聚攏於主峰上課。
卿舟雪問詢了今年的安排。第一年先授道經,陣法,丹藥,劍道。由於她已是劍修,劍道一門無需特彆修習,因此隻剩下了三門。
這其中那一門陣法,還是雲舒塵教的。
第一堂課見到了柳師叔。柳尋芹一身青衫,負手而立,興許是對弟子影響不好,她終於放下了平日素不離身的煙鬥。
盯著底下的弟子製丹時,她仍是一副看廢物的冷漠神色。
一群小廢物被那柳師叔瞅得戰戰兢兢。他們本不是醫修,多數人隻是抱著一顆渾水摸魚的心前來聽課,權當陶冶性情。
卿舟雪還算淡定,她事先翻過幾本丹書,發揮得比較穩定。她正聚精會神時,肩膀被人一戳,阮明珠小聲問道:“……天陽草放幾克來著?”
她毫無煉丹興趣,這種活兒太精細了,無趣又枯燥。待到她接連三次因為放錯量而炸爐時,阮明珠感覺柳尋芹看她的眼神已經不是看廢物——而是是看死人了。
她冷汗蹭蹭下。
卿舟雪說,“五克。”
阮明珠感動地折了一半扔進去,結果火光一現,啪地又炸了,騰地冒出一股子黑煙。
她抬眼對上柳尋芹,笑得相當心虛,“柳師叔,我好像不太會。”
“你完全不會。”柳長老收回目光,說話毫不留情。
“……”
阮明珠乾咳一聲,將手收回來。她攤開一旁的書冊,開始重頭找起來。
待到一群小廢物都磕磕巴巴練出看著光鮮的圓潤顆粒時,有人詢問柳長老是否可以交差。
柳尋芹頷首,“可以。”
“把你們練出來的東西吃了。”
一時眾人悉數愣住,麵麵相覷,陷入一片死寂。
他們隻是第一次練丹,有許多細節都是雲裡霧裡糊弄過去的。
本以為練完讓長老看看成色便可以評判,誰也沒想到這丹藥,是需自己服下。
飯可以亂吃,話可以亂說。
唯獨丹藥不行。
輕者走火入魔,重者當場暴斃。這種差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道基俱毀。
柳尋芹掃視一周,見無人敢動彈,冷諷一聲,“你們煉的丹藥,自己都不敢吃,那還有誰敢吃。”
“既然如此,又煉來作甚?”
她走過一群肅然而立的弟子。有幾個摸魚心虛的稍微低下了頭。
“本座自十三歲開始修習醫道,到如今五百多個年頭,所製的藥用於人,從未出過差錯。”
她的聲音淡漠,但是在場的每一人都聽得心悸,“如今看來,並不是天資有多高。隻是我所煉的每一門藥——包括毒藥,都曾自己服下過。於毒發劇痛之中研製解藥,更是家常便飯。”
“你們以後雖不從事於醫道,但修行其他法門一事,大抵也是如此。要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而不是光走個流程給師長看。”
柳尋芹的身姿清瘦玲瓏,於一群弟子之間都顯得稍矮一些。
但他們無一不歎服,且不得不肅然起敬——麵前的女子,確實足以擔得起九州第一醫仙的大名。
遙不可及。
卿舟雪垂眸,撫過丹爐,回憶了一下方才的火候,份量,順序。一一比對,覺得無甚差錯以後,就仰頭和著水吞了那丹藥。
她照例等了一柱香時間後,並無異狀,除卻運氣通暢了些,也無彆的反應。
柳尋芹朝她點頭,“可以了。”
她轉過身來,挑眉道,“還有麼?”
有卿舟雪作先例,又有幾個人臉色煞白地吞了藥。等死了一柱香時間,發現自己沒出事兒,於是興高采烈地奪門而出。
有些人則不太確定,將那書尋來再煉了一遍。出事的鮮少,最多隻是腹痛了一陣。如此這般,最後陸陸續續散去,這艱辛的一課總算放了學。
阮明珠走在卿舟雪後麵,嘖嘖驚歎,“柳尋芹要求這般嚴苛,白師姐平日定過得很艱難,真是苦了她了。對了,師姐,你的煉丹什麼時候學的?”
卿舟雪將今日所學回憶了一遍,記在心中,隨即答道:“我對於藥理有些興趣。”
她想著多通曉一些,日後師尊哪處不適,她就算不能治療,總歸還有個大致判斷,因此這一門學得尤為上心。
阮明珠笑起來,“罷罷罷,真是怕了你了。論到修行學習,你還有什麼不感興趣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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