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這小浪蹄子已經開始主動進攻了。
靈毓秀平日裡雖然灑脫,看似是個心眼比較大的女孩,有著其他女孩少有的豪爽與大氣,但是她也有著細膩的一麵,甜甜笑道:“靈妹子,你爪子上的毛真軟和,為什麼沒有試著變成人手?”
狐靈兒打個哈欠,眯著眼睛道:“公子喜歡。”
“靈妹子,你怎麼還不化形?”
“公子喜歡。”
“你看你的眼瞳與我們的眼瞳不一樣。”
“公子喜歡。”
……
靈毓秀敗下陣來,這隻小狐狸防禦密不透風滴水不漏,而且連消帶打,像是大雷音寺的神通鏡花緣空壁,能夠將他人的攻擊反彈回去。
“狐狸精跟誰學的?”靈毓秀不是對手,有些憤憤。
狐靈兒得意洋洋,在聽雨閣中,她可是與聽雨閣的姑娘們討教過這方麵的功夫的。
靈毓秀突然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與一隻小狐狸爭風吃醋,真是落了皇家的威風。自己要胸有胸,要身材有身材,雖說秦牧的眼睛瞎了點,總說她有些胖,但自己長得並不壞,小狐狸的招法再犀利,她也沒有化形。
自己已經穩操勝券,完全沒有必要與這隻狐狸精爭風吃醋。
他們還未走到邊關,霸山祭酒終於趕了上來,看到屠夫已經離開,這位壯漢不由失魂落魄,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咒罵天刀。
秦牧安慰了片刻,道:“他並非不想你,而是嫌你話多總是嘮叨他,所以就先走了。其實屠爺爺很關心你,聽到你遇到危險便第一個衝過去。彆哭,彆哭了,到邊關了,武可汗豈能被人看到哭得眼淚鼻涕哪兒都是的樣子?”
霸山祭酒抹去眼淚,向他訴苦,從自己小時候跟隨天刀開始講,把自己尿床被天刀打屁股罰站的事情也說了,練功的點點滴滴,幫天刀洗內褲,天刀帶著他去隔壁村偷鴨子煲湯,什麼事都往外說。
秦牧求助似的看向靈毓秀,靈毓秀表示愛莫能助。
太學院。
少年祖師默默的收拾行囊,打了個小小的包袱,將組綬仍在地上,官印掛在太學殿的門上,然後回頭看了太學院一眼,露出了笑容。
執法長老快步走來,身後背著個不大的竹簍,裡麵放著把傘,還有些卷軸書籍之類的東西。
“走吧,不必驚動其他人了。”少年祖師笑道。
兩人向山下走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到了山下的山門處,那頭龍麒麟連忙站起身來,晃了晃尾巴。
“我死期將至,不能帶著你了。”
少年摸了摸這隻龍麒麟的腦袋,搖頭道:“你追隨我,無非隻能看著我老死。小道友啊,你自由了。”
哢嚓。
龍麒麟脖子上的鎖鏈打開,這頭龍麒麟茫然,晃了晃大腦袋,道:“老爺,我不追隨你,能到哪裡去?”
“你本是自由身,何處去不得?”
少年祖師揮了揮手,看著自己一手締造的太學院,目光中有些不舍,猛然轉身而去:“此生終老處,今日卻離去。我不想自己老死在太學院中。”
一老一少向京城外走去,到了城外,少年祖師讓執法長老停下,自己則向對麵的那人走去。
“道友。”
國師見禮,道:“道友這就離開了?不打算向皇帝請辭嗎?”
少年祖師笑道:“我上任時也是一身輕鬆,不為皇帝而來,又何必為皇帝而去?你請我來的,而今你又送我離去,我很開心。”
延康國師感慨道:“道友已經可以直麵生死,心境到了你的高度,我還不知要修煉多少年。我送送你罷。”
兩人並肩向前走去,執法長老跟在後麵不遠處,延康國師道:“知道你要走,我心中突然便空了一大塊,這世間知我者,莫過於你。沒有了你,可以說話的人又少了一個。”
少年祖師道:“你的誌向遠大,前途多舛,幾多坎坷,我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教你的,要靠你自己了。”
延康國師停步:“當年我要拜你為師,你為何不收我?”
少年祖師坦然道:“我意識到你比我好,未來的成就比我高,我愧為你師,所以不能收你為徒。你想要做的事情,是我從前未曾想過的事情,也是我畢生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也從你身上學到很多,所以不能做你的老師。”
延康國師邁開腳步,跟上他,道:“我最近還是有些迷茫,有些困頓,你說,我們走的路是正道嗎?”
“在所謂的正道眼中,我們走的路不是正道。”
少年祖師停步,看著他的眼睛:“我們設小學大學太學,改革門派,集諸多門派所學傳授士子,讓黎民與門派弟子等同,在他們看來這是叛經離道,罪不容赦。但是在我們心中,這就是正道!你不要管他人怎麼說,對的,就是對的!不會因為宵小的狂吠而變成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