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煜城賊心不死,他在逐鹿學院門口等了等,又問了幾個來賓家長。在他完全確定夏侯揚所言是真後,而且巡邏的具體人數甚至比夏侯揚所說得更多後,他不得不放棄逃跑,灰溜溜地回了逐鹿學院。
傅見遠見花煜城回來後,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煜城哥哥,你回來了!”
花煜城心緒混亂,他勉強露出笑臉,抱了抱小傅見遠。
寂玄魔尊傳音輕笑:“倒還有點自知之明。若你真的踏出逐鹿學院一步,我就拔了你的劍骨,廢了你的修為。”
花煜城笑臉微僵,他知道寂玄魔尊真得做出來。
“好好珍惜現在活著的日子,若不是傅見遠為你求情,你現在已經下無極獄了。”
夏侯揚不知事情前因後果,完全不在狀態,一直在專心地在看結業式現場。
花煜城眉眼間掠過詫異之色,竟然是傅見遠救了他?他看看乖巧的傅見遠,內心泛起複雜的滋味。
他一直對傅見遠有偏見,覺得傅見遠是心機深重之輩,且殘忍好殺。
但也許傅見遠不是天生如此,他自身境遇坎坷悲慘,是環境造就了他的反複無常、利益優先。那幾樁父弑母、人間界行乞三年的事件,對常人來說,可都是天塌一般的災難怪不得傅見遠厭世。
花煜城再看傅見遠時,目光中不禁升起幾分暖意,偏見的堅冰開始消融。
傅見遠依舊是那副聽話懂事的模樣,笑眼彎彎,窩在花煜城懷裡,語氣軟萌地和花煜城聊在逐鹿學院發生的趣事。
時間一晃就是七年,傅見遠從孩子長成了十五歲的少年。
他的個子現在幾乎和花煜城一樣高了,氣質沉穩肅重。在這些年間,他憑借自己出色的成績,被寂玄魔尊欽定為重淵門少主。
傅見遠變了很多,但不變的是他仍極為親近花煜城。
這天午後,花煜城怠倦地靠在湖中亭中睡覺,湖中亭的桌上是一小堆吃剩的蓮子殼和一隻挖空蓮子的蓮蓬,還有一本攤開的雜聞遊記。
傅見遠來了,手裡還拎著一隻小籠子,籠中裝著一隻圓頭圓腦的尋寶鼠。他因為常來花煜城的府邸,早已與侍從們非常熟悉了。他並未讓仆從通傳,打擾花煜城休息。而是悄無聲息地來到花煜城麵前,坐在他邊上,從儲物戒中抽出一本書,打發時間看了起來。
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鐘,花煜城方才悠悠醒轉。他打著哈欠問候傅見遠什麼時候來的,餘光掃見桌上的小尋寶鼠,不禁興致大發,隔著籠子逗了起來,並順口問道:“你從哪找來的尋寶鼠的?聽說尋寶鼠都快絕種了。”
傅見遠常常給花煜城送來一些奇珍異寶,但往往被花煜城退回來。傅見遠過了好一陣子,才摸清花煜城的喜好,給他送些新奇有趣的東西。例如古修士的遊記見聞、某地名氣較大的美味小食、傅見遠遊經某地的特產物品。
今天傅見遠送來的是一隻有返祖跡象的尋寶鼠,背有金線,被喂得油光水滑,機靈可愛,花煜城逗它也不咬人。
傅見遠是從拍賣場上重金拍下尋寶鼠的,但他並未說實情,而是道:“這是有人送我的禮物,它很通人性,我覺得你會喜歡,便帶了過來。你要嗎?”
花煜城吩咐仆從端上一份鼠類靈寵愛吃的靈糧,才轉頭道:“還是你留著吧,這隻尋寶鼠尚還是幼崽,隻能感應到金丹期以下的天材地寶。而我已至合體期,尋寶鼠在你手裡用處才能算最大。”
尋寶鼠用兩隻小爪子隔著籠子抱住花煜城的一隻手指,滴溜溜的小眼睛不停看向籠門口。
花煜城瞥它一眼,如了尋寶鼠的願望,將尋寶鼠從籠子裡放了出來。尋寶鼠人性化地向花煜城拜了一拜,便將小腦袋在埋在靈糧碗中,咯吱咯吱地吃了起來。
花煜城被尋寶鼠的舉動逗笑了,他本就有著禍水級的美色,這一笑更是動人心弦,讓人恨不得擲萬金得其一笑。
傅見遠見花煜城高興,目光中也微微露出笑意。
之後花煜城問起傅見遠的功課進展,傅見遠都一一回答。閒談間,傅見遠無意提起了一件事:“鬼宗之主萬靈姥姥要辦兩千歲壽辰了,父親派我去出使,讓我長長見識,接觸一下鬼道修士。”
花煜城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神情嚴肅了起來。
這一天終於快到了。如果他記得沒錯,萬靈姥姥壽辰事件過後,就是寂玄魔尊走火入魔而亡,重淵門被攻破,蠍王成為新任魔尊。
他曾想憑借原著記憶的優勢,讓寂玄魔尊提前鏟除掉蠍王,隻可惜寂玄魔尊並不信任他。
說起來,提前殺掉蠍王也沒什麼用。當時趁火打劫重淵門、想奪魔尊之位的人多的是。即便蠍王死了,還會有下一個蠍王。
這些年來,許是寂玄魔尊知道自己死期將近,行事作風血腥無比,已血洗了好幾個蠢蠢欲動的欲謀反勢力。花煜城都看在眼裡,他擔心寂玄魔尊還記著當年花煜城聯通外人的事,在除叛逆時也順手解決掉他,一直不敢見寂玄魔尊。一見魔尊,他便渾身僵硬,像老鼠遇見貓一樣。
寂玄魔尊倒是因為花煜城的反應而生出趣味,時常召見花煜城。不過他並不重用花煜城做事,而是不斷提拔重淵門四魔將之首的夏侯揚。
由於寂玄魔尊頻頻血洗魔域不安分的勢力,血腥手段更甚於原著,花煜城擔心寂玄魔尊舊傷複發和走火入魔而亡的時間會提前,並不讚同傅見遠在此時出行鬼宗。他抿了抿嘴唇,道:“你要去的話,我跟你一塊去。”
傅見遠笑了起來,“也好,你老是宅在府邸裡不好,該多出門轉一轉。到時候帶上這隻尋寶鼠,看看這隻尋寶鼠能找到什麼寶物。”
尋寶鼠通人言,聞言神氣起來,嘰嘰叫著立起身,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仿佛在說,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