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憨雖然搖了搖頭沒說話,但是在他的臉上卻呈現出一抹痛苦的表情,可知他心裡的痛苦與無奈。
孫飛霞緊盯著王憨的雙眼,想要證實什麼,也像想要得到他的保證,緩聲說:“我知道,你是不願意去做這件事,可它卻是我這一生唯一求你的一件事,也是最後求你的一件事,你既然還愛我,已答應過我,我知道你不會反悔,也就一定幫我去完成是不?”
王憨有著一刹那間的冥想,不敢接觸她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望著那迷蒙的夜空,憂鬱地說:“告訴我,飛霞,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做?我知道事情絕不是向你所說的那樣,可是我一直想不出原因,現在已到了這個時候,難道到現在你還不能吿訴我實話嗎?你是聰明人,也該知道,從在你家我答應了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著原因,那夜……”
孫飛霞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急忙堵上了王憨的嘴,阻止他下麵欲說的話,露出了一抹令王憨永遠無法掙脫的微笑,吹氣如蘭的浸潤著他的神經,撒嬌似的故作輕鬆地說:“憨,親愛的,我答應你,在你殺了他之後,我一定會告訴你真正的原因,而這原因是有足夠的理由殺了他。憨,憨兒,相信我,相信我,為了我們將來好,我怎會讓你做不義之事呢?”
王憨心想真是這樣嗎?他感到困惑不解,就憑他對彌勒吳的了解,胸懷坦蕩,雍容大肚,助人為樂的彌勒吳,在江湖上傳言口碑是那樣的好,他能對她孫飛霞怎麼樣呢?既然她對他是那麼的恨,非要他死不可,可見她恨他已到了不可調和的餘地,那是什麼事情能讓她產生如此大的恨意呢?難道彌勒吳對她非禮?唉,不可能,不可能!他知道彌勒吳既是有那個色心,也沒有那個色膽。況且孫飛霞也愛戀過他,對他有情有意,若是彌勒吳找她想與她重續舊好,是她孫飛霞求之不得,甘願以身相許,顛鳳倒凰,同赴愛河,豈能會造成現在的仇恨呢?
然而這一到如箭在弦,不能不發,這一切也不容他王憨反悔,還想再說什麼,一時之間心緒紛亂,也不知該要說什麼,心地躊躇,隻是輕歎了一聲。友情、愛情,這兩種感情就真的不能並存嗎?王憨兩者都想兼顧,然而他卻偏偏隻能選擇其一,這可就不隻是一件令人傷腦筋的問題,而是一件令人實在頭痛難辦的事。
現在王憨的頭真的痛了,這個毛病自從他的啞疾好了以後就一直存在,他用雙手輕揉著太陽穴,再度的陷入沉默之中。消磨時間的等待,本來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等不僅能使人不耐煩,而且長久的等待會使人發狂,人就好像老了許多,暮氣沉沉,心煩意亂,不知所終。
現在王憨正坐在枝葉扶疏的花木後麵,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直視著百丈外的那一片沙洲,那就是他約戰彌勒吳的地方。他在等時間,他在等彌勒吳的出現。他望著那無邊絲雨,心裡擁現出淡淡憂愁,雖說孫飛霞為他撐傘遮雨,身上沒遭細雨淋,但他的心卻已被雨濕透,憂愁,除了憂愁,還是憂愁!他猶如在水中掙紮的溺水者,多麼想能抓住救生索爬上岸來。
他此時的心情矛盾到極點,希望彌勒吳的按時出現,又不希望他出現在他的眼前,怎麼辦?怎麼辦,思緒紛亂無主見!頭昏昏,心酸酸,兩人見麵該咋辦?後有她監視觀陣,前有好友站麵前,不如真戲假做耍手段,既蒙騙了她的眼,又能把友命保全,兩全其美,何不這麼辦。
他想起了彌勒吳送給他的那把有著秘密的牛角尖刀,若是當著彌勒吳的麵拿出那把牛角尖刀,想彌勒吳看到他送給他的那牛角尖刀,定會猜知他王憨的用意,可能會配合他把這場生死決鬥的戲演得逼真,沒有破綻。王憨想於此,摸了摸身上的那把牛角尖刀,心裡似乎有了底氣,決定就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