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勒吳臉色慘白,步步後退。郝峰山猙獰地笑著步步緊逼。現在彌勒吳混身上下少說也挨了其六、七掌。死亡的腳步已漸漸向彌勒吳逼近。
此時彌勒吳已退到了城牆邊,冷硬的牆壁已經阻擋了他的退路。彌勒吳灰白的雙眼卻瞬也不瞬的直叮著郝峰山的那雙手。
郝峰山舉起鐵掌,冷漠地說:“我看你還往哪裡退,你已躲不過我這最後的一擊了。”
彌勒吳此時已汗透衣衫,仿佛已虛脫般的難以開口,氣喘籲籲地看著郝峰山,心裡猶如一口吞了二十五個小蛤蟆——百爪子撓心。
“你有什麼交代的?”郝峰山再問。
“交代?交代什麼呀?”彌勒吳沙啞的聲音實在難聽。是不是他被郝峰山打糊塗了?要不然他為什麼會聽不懂這句話?
郝峰山嘿嘿一笑,像是對一個快咽了氣的彌勒吳說:“你不要裝瘋賣傻,你那一套已經過時,我隻是看在你自動來送死的份上,問你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未了之事,當然那還必須看我高不高興,願不願意替你去辦。”
也難怪他盛氣淩人,如此一付勝卷在握的樣子,因為彌勒吳此刻已是強弩之末,氣喘籲籲,還真是隨時會喘不過氣來欲跌倒的樣子。彌勒吳一聽他奚落嘲諷的話,氣得“哇——”的一聲,噴射出好大一口鮮血,固然這口鮮血已被他強忍了許久。有名的笑口常開的彌勒吳,能讓人氣得吐血,這還真是不多見。
他一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輕拭著嘴唇邊的血漬,穩定一下心神,恢複了常態,又來了一股傻勁和熊脾氣,還是不忘挖苦郝峰山,回答說:“多謝......你的......美意,我最......最親愛的丐幫付幫主,竟會改換門庭,成了‘梅花門’的鷹犬,我想你......你會......會咎由自取......”
“哈哈......我知道你嘴上的功夫非常了得,隻可惜你已死到臨頭,你的朋友‘快手一刀’能結識你這樣傲骨的兄弟,也該知足了,隻不過他看不到你這付視死如歸的樣子......哈哈......”郝峰山雖然笑著說,但是那種笑卻真正是一種皮笑肉不笑,內藏著奸詐和不自然。
賈雲此時已行了近來,阿諛奉稱說:“師父,殺雞豈用牛刀,徒弟願為師傅代勞......”
郝峰山側望了一眼愛徒,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因為他能殺了彌勒吳,不但在幫中立了大功,就是傳出江湖,也是一件大大露臉的事,因為能殺了彌勒吳的人畢竟不多。這種便宜,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誰會不撿?郝峰山之所以心懷不軌,一半為了自己,另一半當然也是為了這位視如己出的徒弟。
說起他視如己出的徒弟賈雲,還真是他的種給做的。他曾與一道姑暗中相好,夜裡曾多次去道庵與其偷偷幽會,鴛鴦戲水,最後撒種出苗,那道姑便偷偷生下一子,交於郝峰山哺養。郝峰山沒有媳婦,即使有媳婦,其也不會收養這來路不明的孽種。郝峰山便買了隻奶羊把孩子哺養起來,為掩人耳目,便說是在山中撿了個被遺棄的嬰兒,說是與這孩兒有著師徒緣分。
日月穿梭,孩子也已長大,郝峰山便給其起名雲兒,給其編個假姓為賈,故為賈雲。郝峰山教他武功,賈雲稱他為師傅,實際上他們乃是父子關係,故此他也想讓其賈雲借此機會露露臉,以顯示其徒弟的武功高強。
郝峰山采納了賈雲的意見,便點了點頭,退了開去,並叮嚀道:“雲兒,小心他的困獸猶鬥。”
彌勒吳真想不到自己成了香餑餑,成了他二人搶食的餡兒餅,不由得歎了口氣,暗淡說:“賈雲,你,你乘人之危,算不得君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受報應嗎?”
賈雲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陰沉沉地道:“老實說,就算天打雷劈遭報應,我也要活刮了你。媽的,這些年你有多風光,你那笑迷死人的臉引出多少靚女對你的青睞,你是活得多麼的瀟灑,要風有風,要雨有雨......為此我要取你的項上人頭以揚我的武功,借你的屍身以宣揚我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