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王憨撲進“錘王”胸懷的刹那間,出手變刀劈了下來,“錘王”的咽喉、前胸被劃開,血像噴出的泉水湧出。與此同時,王憨後肩被其劍刺中,臀部也挨了其一戟,以自己受傷的代價而換取了“錘王”一命。
強者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也多虧“快手一刀”王憨膽大心細,胸有成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在其身後“劍雄”、“戟霸”奮力向自己襲擊之勢,看準了火色,掌握住了火候,就在其器械剛觸及身體的刹那間,倏地來個前撲攻向了對麵的“錘王”,化解了“劍雄”、“戟霸”的攻勢,更把握住其劍、戟入肉深淺,便運用肌肉團負傷的抽搐,在鎖住了此劍、戟的同時,倏地來個回身、扭腰,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裡,突然出手,用掌力劃過身側,切入了“戟霸”的小腹中。
當“劍雄”用力抽出了刺入王憨後肩的長劍時,他已驀然發現“錘王”喉中噴出的血雨,以及“戟霸”流出蠕動的腸子。這一切是那麼的短暫,隻在須臾中完成,可見王憨出手之快,“掌刀出手索命,無命空手不回”,真不愧為“快手一刀”。
“劍雄”眨眼之間看二人喪命,驚恐之餘淒厲呼叫一聲:“二弟、三弟——”餘音在繞未斷之時,王憨的掌力又像閃電般衝著“劍雄”疾斬而下。“劍雄”急忙舉劍招架,可是已晚,就在他的劍才舉到一半之時,已感到自己胸腹間有被人撕裂的痛楚,由頭頂一下子直傳到腳心,於是“二弟、三弟——”的淒厲的吼聲倏然而斷,因為“劍雄”也已命喪黃泉,再也喊不出來了。
王憨永遠都對自己的手充滿著信心,他知道無論在多麼險象環生的狀況下,隻要自己的手不斷,還能動的情況下,他就有把握維護自己“掌刀出手索命,無命空手不回”的信譽。然而他對自己的腳,卻沒有那麼大的信心,因為當他想要飛身過去搶救處於“黑白秀士”兩柄鋼筋鐵骨扇下垂危的孫飛霞時,一個踉蹌差些跌倒。
當然他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的原因,一個是救人心切,也是因後臂入肉達骨的劍傷。這可是他一個嚴重而要命的失誤,因為他的一步之差,這一步的距離無異於生與死的界限,而這一步之差,使孫飛霞走到了彆無選擇的地步。
孫飛霞望著其兩柄鋼筋鐵骨扇一上一下的橫切而至,已知道自己無法躲過這迅猛而淩厲的合擊之力,於是在一瞬間,她當機立斷,做了個痛苦的選擇,來個與其同歸於儘,放棄了一邊的防守,趁著她一把短劍架住由上而下的“白秀士”的鋼筋鐵骨扇的同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倏地將另一把短劍奮力刺入了“黑秀士”的腹中。
當然她的那一劍架不住“白秀士”那鋼筋鐵骨扇由上而下的重擊,隨著碎裂的骨骼聲響,孫飛霞的髖骨儘碎,一跤跌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罪有應得,劫數難逃,大限將至,索性閉上了眼,努力克製著自己內心的痛苦,再等著“白秀士”第二次的襲擊。
“白秀士”看“黑秀士”死在孫飛霞之手,不由得暴跳如雷,衝著孫飛霞吼叫:“你殺了我兄,拿命過來......”說著手執鋼筋鐵骨扇冰冷的剛剛刺進孫飛霞的頸項,剛要切入喉管,可已再也切不進一分,猛聽得“白秀士”像狼般的嗥叫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白秀士”要其孫飛霞的命時,他怎麼會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呢?因為“快手一刀”王憨的掌力已到,而他執那鋼筋鐵骨扇的手已斷。他慘痛地號叫著揮舞著獨臂,看著掉地的那手,受傷的臂滴灑著鮮血,身軀躍起,像鬼一搬越牆而去。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知道自己決不是“快手一刀”的對手,那怕他亦身受重傷,若不儘快逃走,恐難以脫身。
慘烈的打鬥場麵業已結束,此時此地又恢複了平靜。向晚的深秋有了涼意,夕陽卻像鮮血一樣的紅,以印證著這裡已發生過一場慘絕人寰的你死我活的爭鬥。
王憨念及與孫飛霞一往的友情,把她抱在懷中,看著氣喘噓噓的她,發現她的臉色卻出奇的慘白,白得那麼怕人,沒有一絲血色,氣息奄奄,日命危急,知道她將已不久人世,雖然她做了許多讓人痛心的事,但已對她恨不起來,倒對她產生了憐憫之心。
孫飛霞看著王憨不離不棄的抱著自己,並不以她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而產生反感與報複,反而摒棄前嫌,不顧自己的安危伸手救她,實在感動她,想自己做了那些對不起他們的事,也是自己受人挾持無奈之舉,便流出了眼淚。那眼淚是出之感激,或是出之懺悔,或是出之悔悟,隻有她自己心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