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士隱每一腳踩下,真力卻恰到好處,絕不讓李二少昏迷,以此來折磨他,以欲摧毀他的堅強的意誌,每踢一腳,就問他道:“你說不說?”
“不說,就是不說。”李二少的每次回答,換來的就是胸前的肋骨又斷了一根,這樣其問一聲,李二少的肋骨就又斷了一根,如此反複,李二少前胸的十二根肋骨全部被甄士隱給踢斷,終於他李二少被摧殘得雙目一閉,昏死過去。
甄士隱見李二少至昏死也堅持不吐露他想要的秘密,隻氣得七竅生煙,三煞神暴跳,也是無可奈何,狠狠的一跺腳,從自己身上掏出二粒藥丸塞進李二少的嘴裡,然後幫他推拿,半晌才見他緩緩呼出一口氣,漸漸蘇醒過來。
甄士隱看著李二少暗忖,既然用強不能使他屈服,我何不改變一下策略,轉念至此,詭狀殊形地笑了一下,陰沉的臉轉變得如此柔和,對李二少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唉!你真是死心眼,一頭撞到南牆也不知拐彎的犟牛,常言知時務者為俊傑,人在人眼下,不能不低頭,老弟,我多希望你能與我合作,我絕不會虧待你,這有名有利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二少李俠用虛空轉神的眼光看著甄士隱,發現他的臉色變得非常和藹,沒有了那陰沉的險惡,與前判若兩人,想起剛才他摧殘自己之狀,再次憤恨湧上心頭,厭惡地說:“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無論你再花言巧語,也是白費心機。少爺我已鐵了心,寧願將秘密帶入地下,也不願在你麵前說出。你如今又貓哭耗子假慈悲,有何用呢?”他橫下心腸,說完閉上雙目,對其不理不睬。
白衣秀士甄士隱不愧人如其名,神色依然不動,緩緩地說:“你不是想死麼?我偏不讓你死,我要活活的折磨你,讓你求死不得,求活不成,假如我廢去你一身功力,叫你永遠不死不活,你該怎麼辦?”
李二少聽其言不由得渾身一抖,這武人廢功,比死還不如,這活罪如何能受得了?他勉強壓製自己內心的顫抖與憤怒,緘默無語。
甄士隱洞察出李二少內心的變化,進而勸誘說:“你若被我廢了武功,也就成了個無用的廢人,你的報複及一切的一切也就赴之東流,難道你就不想找仇人報仇了嗎?”其不愧為白衣秀士,頗有心機,擅於察言觀色,用攻心術以求達到自己的目的,剛才用死恫嚇李二少,沒有使其屈服,現在卻變法以情激起其潛藏的求生的欲望。甄士隱知道,凡是豪情滿懷,視死如歸的人,若能說中其弱點,使其想活下去,則也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因為死人是無法從其嘴裡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甄士隱的話果然擊中了李二少的要害,使他陷入了沉思,再次想到好友鄭飛為他而死,想到彌勒吳與王憨為他受傷,想到紅顏知己皇甫玉鳳與榮麗娟為他而死的情景,那比山還高,比海還深的情誼,豈能使他忘懷?不由得捫心自問,如今這血海深仇我還未報,難道我真的就這樣的殘廢而抱恨一生嗎?她榮麗娟甘棄生命保護我,就是希望我能活著報仇,為她查清害她全家人的罪魁禍首是誰,難道我竟無視她對我的期望?再說,我大嫂到底是誰奸汙於她,卻讓我來頂罪......不行,我要活著,要好好的活著,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不能如此受其甄士隱的擺布......
白衣秀士甄士隱細心的觀察著李二少麵部表情的變化,知道他的誘說見了效,進一步試探說:“隻要你說出誰知道那‘羅刹令’及七道盟主令之間的秘密,我甄士隱決不加害於你,而且與你同參於領閱那‘羅刹令’中奇功,共修絕藝。”
二少李俠此刻內心激烈的交戰著,他在努力思考,該如何花言巧語能脫身擺脫他甄士隱的魔掌,卻又顧忌到血光寺中那鬼人畢世遠的安危,為此矛盾重重,使他莫如適從,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李二少左右為難時,想起那鬼人畢世遠在血光寺中既然能擊退七派掌門,想其功力遠在他甄士隱之上,又何懼此區區一個白衣秀士?我自己傷勢嚴重,何不讓他甄士隱去取得千年鐵皮石斛送到血光寺,諒一個甄士隱的功力,見到鬼人畢世遠,也決討不了好去,你甄士隱能對我施儘陰謀,欲置我於死地,我李二少也能借刀殺人。
他如此想,至於那七道盟主令上的秘密,若沒有自己身上藏的那半張人皮圖,他甄士隱得了也是無用,我何不給他來個借坡下驢,順水推舟,迎合著他......想於此,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幽怨地說:“聽人勸,吃飽飯,也罷,少爺我答應說出你要求的這兩大秘密,條件是,你得把我的傷勢治好。”
甄士隱一見李二少回心轉意,願意說出自己日思夜想所要的秘密,心花怒放,忙笑道:“這理所當然,你快說誰知道那‘羅刹令’的秘密?”
二少李俠冷哼一聲說:“彆忙,你得先把我的穴道解開......”
甄士隱聞言一愣,轉而想,你如今十二根肋骨齊斷,右手曲肘骨折,我就是解開你麻穴,重傷之體,能奈我何?想於此,忙說:“好,好,好!”伸指連點,解開了李二少的穴道。
李二少血氣一通,想掙紮坐起來,卻牽動傷處,痛得他咬牙也難以忍受,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仇恨地看著甄士隱,心說這都是你給的,天若有眼,到時候我會加倍的還給你,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記下了你怎麼對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