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hapter 76(1 / 2)

雖說人一生裡總難免會遇見幾個奇葩, 就像姑娘們年少無知時總難免遇見幾個人渣一樣。但桃樂絲現在卻懷疑,她遇見奇葩的概率是不是也太高了一點?

都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難道其實在其他人眼裡, 她也是奇葩大軍中的一員???

距離FBI駐曼哈頓辦事處僅僅兩條街遠的酒店房間裡, 桃樂絲抱著靠枕坐在床上, 認認真真思考著這個問題。

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還亮著,到目前為止,她下載的文件已經足足有5個G之多。文件裡附帶的照片分辨率之高、內容之殘忍, 讓她根本不想打開看第二眼。全然陌生的酒店房間隻開了床頭的一盞小燈, 燈光昏暗而朦朧,電腦屏幕亮著微弱的光亮。厚厚的窗簾遮住了外麵的光線、隔音的窗子確保不會有噪聲傳進室內。

靜悄悄的。被扔在床上的筆記本電腦依舊在接收文件。陌生的房間、血腥恐怖的文件資料以及肥嘟嘟的胖橘不在身邊, 一片寂靜中, 桃樂絲忽然覺得有些害怕。

【桃樂絲, 要不要開燈呀。】關鍵時刻,係統慢吞吞出聲, 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 【或者我們看電視吧?】

正在此時, 掛在牆上的掛鐘忽然發出極其微小的“咯噠”一聲, 時針向前一格,準確停在了“12”這個數字上。

淩晨12點了。

“我沒事。”兩隻手揉了揉臉頰, 桃樂絲又把手放下。經費富裕的FBI大手筆包下了這個酒店一整層給來出差的探員們居住, 她因為掛著特聘顧問的頭銜, 也被分到了一間房間——而且還是比較好的一間。現在, 調查小組的探員們還在辦公室裡徹夜加班, 也就是說這一整層、尤其是她兩邊的房間,此時全部都是空著的。

隔音良好的酒店房間聽不見什麼噪聲。

沉默了一會兒,桃樂絲拉開被子下了床。純白色的宮廷式睡衣飄逸而優雅,但在開足了冷氣的房間裡卻無法起到保暖的作用。走出臥室,將牆壁上所有照明設施的開關全部開啟,又打開客廳裡的電視機。桃樂絲在小冰箱裡拿出兩罐可樂和一大袋薯片,最後又回了臥室裡。

【在床上吃肥宅快樂薯、喝肥宅快樂水不利於保持男神形象喲】,係統儘職儘責,但最後不知為何又改了口,【不過身為一個合格的男神,即使左手肥宅快樂水、右手肥宅快樂薯,也依舊可以長腿細腰馬甲線、讓人羨慕得哭唧唧,也是非常棒噠!】語氣有點諂媚。

“還算你有良心。”先把床上用的小桌子擺好,桃樂絲這才重新坐回去。雖然可以在床上吃東西,但如果她真的把薯片掉在床上或者把可樂弄灑了,也絕對會被係統扣積分。

在係統的思維模式裡,偶爾的放縱算是正常人類應有的情緒宣泄,但如果放縱太過就意味著缺乏自我管理意識,不符合一個男神應有的作為。

而那是要接受懲罰的。

電腦發出下載任務結束的“叮咚”聲。喝下一口冰涼的可樂,桃樂絲才把重新把電腦拿過來放在腿上。幽藍的光線下,打開的頁麵上顯示,她最新下載的文件足足有10.3G。

詹姆斯·莫裡亞蒂在收到她索要“H.L.”的詳細背景資料的短信後,給她發來了足足10.3G的文件,而裡麵全部是漢尼拔·萊克特的犯案罪證。

受害者的個人背景資料、警方的失蹤人口報告和出警警員報告、其中還偶爾會夾帶屍檢報告,可以說一切資料應有儘有。其中最讓桃樂絲覺得難以接受的,是每份文件最後都附帶了大量漢尼拔·萊克特殺人的現場照片以及男人處理屍體的畫麵。

照片清晰到幾乎可以看清受害者的肌肉紋理。

“一、二、三、四、五、六……”沒有直接拖選,桃樂絲用手指點在屏幕上,一個一個去數文件的數量。借此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足足五十六份文件,五十八個受害人。時間跨度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年前,而最近的一位受害者死於半月前。

冰涼的可樂刺激著胃部,壓下了桃樂絲想要嘔吐的生理反應。把可樂叫做肥宅快樂水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歸納,最起碼桃樂絲現在就覺得可樂真的拯救了她可憐的胃。

被扔在枕頭旁的手機這時提示收到一條簡訊,沉默兩秒才滑開屏幕,上麵不出所料是詹姆斯·莫裡亞蒂發來的短信——

“對資料還滿意嗎?”

桃樂絲的視線剛剛掃過最後一個句號,第二條短信就跳了出來——

“覺得不全麵的話我再讓人去找了發給你:)”

把手機直接扔在枕頭上,桃樂絲根本不想理會莫裡亞蒂。

如果說到現在她還沒發現自己上了男人當的話,那係統早就可以給TA自己換個主人了——因為她已經被自己蠢死了。

吃過晚飯後發現莫裡亞蒂發來的短信時,她已經獨自回了酒店房間。因為對莫裡亞蒂發來短信的時機心存疑惑、再加上桃樂絲認為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過於巧合、好像被什麼人安排了的緣故,謹慎之下,她才給莫裡亞蒂回了一條本該指向性非常模糊的短信。

她說自己要“H.L.”的詳細資料。

但這個世界上名字可以縮寫成“H.L.”的人,即使沒有一萬個、也能有八千個。可莫裡亞蒂偏偏沒有絲毫猶豫,幾乎立刻就給她發來了有關漢尼拔·萊克特的文件。

Hannible Lector ——H.L.

晚餐的時候她旁敲側擊地試探了威爾。大概是因為她自己大方承認了曾經被漢尼拔看診的經曆,所以威爾·格雷厄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沒有隱瞞。

漢尼拔·萊克特此次是作為威爾的心理醫生才跟來了曼哈頓。食人魔為威爾看診已經接近半年、並且與傑克·克勞福德的關係很不錯。席間,吉迪恩和霍奇納也對漢尼拔的學術成就大加讚賞。

桃樂絲還特地google了漢尼拔·萊克特這個名字。

身為心理醫生,漢尼拔在明麵上與FBI或者犯罪活動都沒有絲毫牽扯——學術權威、受人尊敬、收入不菲、工作體麵、甚至還在一所大學裡擔任博士生導師。陰暗腐朽的內心之外,漢尼拔·萊克特是一位非常典型的成功人士。沒人會想到這樣一個人,居然是一個食人魔。

桃樂絲發給莫裡亞蒂的短信是試探。而莫裡亞蒂傳回的文件證實了桃樂絲的猜測。

在倫敦的時候,莫裡亞蒂主動現身要求合作,一起調查名為“天堂”的犯罪組織。而淨化會是莫裡亞蒂拋給桃樂絲的橄欖枝,以此來表示誠意。桃樂絲接受了莫裡亞蒂給予的線索,並且將這個線索一點點拋給了FBI的特彆調查小組。

可那條線索帶來了什麼?

除了找到一口用來挑釁FBI的空棺之外,一無所獲。匡提科的實驗室對那張留在棺材內的卡紙進行反複檢測,依舊一無所獲。對於下葬“傑克·克勞福德”的同夥的追查也陷入僵局。

可以說,她提供給FBI的線索除了讓局勢更加複雜之外,任何好處都沒有帶來。而她提供的線索,是莫裡亞蒂給她的。

如果換了其他人是線索來源,那麼桃樂絲可能還會相信對方無心。隻是詹姆斯·莫裡亞蒂……

身為犯罪大師,被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稱為對手的家夥,桃樂絲對這位她曾經短暫相處過的男人卻再了解不過了。

莫裡亞蒂如果真的想讓她抓住淨化會的把柄,那就不會隻給她這麼一個模棱兩可的線索。同理,莫裡亞蒂如果不想讓她與淨化會扯上關係,那從最開始也不會給她這個線索。

從在倫敦見麵、莫裡亞蒂將淨化會的消息透露給她開始,男人早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的局麵——無論是淨化會想要殺她、FBI找上門,還是她拒絕FBI的保護選擇加入調查小組,一切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中。

現在躺在她電腦裡的漢尼拔·萊克特的罪證就是最好的例子。

莫裡亞蒂很清楚她會在調查小組裡遇見誰,也清楚她會怎麼做。

臥室裡靜悄悄的,客廳裡回響著新聞頻道的深夜主持人渾厚的聲線。桃樂絲把電腦放在一邊,咯吱咯吱咬著薯片,思考對策。

被冷落的手機不甘心地叫起來,催促桃樂絲接電話。

“……Hello?”手機響到第三遍,桃樂絲才慢吞吞擦乾淨手指,按下了接聽鍵。

“生氣了?”電話那端優雅的牛津腔現在聽起來格外欠扁。桃樂絲沒有回答,兩個人就這樣安靜下來。

“……包庇罪犯是犯法的,詹姆斯。”沉默良久,桃樂絲拿著手機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曼哈頓美麗的夜景映入眼簾。

“你指漢尼拔·萊克特,還是其他人?”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沒有聽出桃樂絲語氣裡的冷意,還是一副躍躍欲試搞事情的興奮感。

“對天堂組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在落地窗前的躺椅裡坐下,桃樂絲把手機打開免提,放在了一旁的小幾上。“還是說……你就是其中一員呢?”她早該想到,以詹姆斯·莫裡亞蒂那種自傲的性格和詭譎的行事作風,如果真的存在一個無形組織在暗地裡集結行動,莫裡亞蒂怎麼可能無動於衷,任由對方坐大才想解決?

“這個指控太嚴重了,桃樂絲。”電話那頭隻有男人的聲音傳出,“我隻是……偶爾跟他們合作一下而已。”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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