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羅根是來家訪一位學生的。”查爾斯望著對麵的年輕姑娘, 笑得溫柔親切，“恰好看到你, 所以就想著來打個招呼。”他今天原本是來尋找新感知到的變種人、希望可以提供幫助。可才從未來學生家走出沒多遠, 就看到了桃樂絲。
“好久不見，澤維爾教授。”朝X教授和金剛狼點點頭, 桃樂絲笑了笑。“羅根先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好像覺得金剛狼的臉色不太好。
清楚知道羅根在想什麼、並且也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的查爾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雖然外表看上去穩重又貼心, 但這位X戰警創始人私底下的性子卻有著點——調皮。“羅根，你跟桃樂絲前些天見過了吧？”
還被女孩兒搶走了風頭和女人。
喜聞樂見。
“咳咳”，非常了解查爾斯惡劣性子的羅根無奈地捂了捂額頭, 咳了咳。“嗯，前些天見過了。”而且消息傳回去後他還被包括鐳射眼在內的所有人群體嘲笑了一番。
“什麼時候回來學校玩, 旺達還念著你呢。”見好就收，查爾斯裝作自己沒有戳羅根的痛處。澤維爾青少年天才學習的辦學宗旨是幫助變種人控製能力、融入社會。在這一點上, 桃樂絲無疑是佼佼者。“我記得你今年已經從帝國州立大學畢業了？”喝了口咖啡，查爾斯帶著點試探地問。“工作找得怎麼樣？”在他接觸過的變種人中, 完全沒有因為變種人能力而影響正常生活的例子少之又少，桃樂絲恰恰是其中一個。
如果對方願意去他的學校做個老師，給學生們傳授些經驗，也是好的。
“我在一家翻譯社掛了職, 做些筆頭翻譯的工作。薪水不高、但是時間充裕。”最關鍵不限製工作地點。“可以做些我原來很想做, 但一直沒時間做的事。”反正她有其他投資收入進賬, 並不指望一份薪水養活。
“不打算繼續學業嗎？”查爾斯知道, 女孩兒恐怕是不會去他們學校應聘教師職位了。
“短期內沒有想過。”桃樂絲喜歡知識、但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有耐心刻苦鑽研學問的人。“我打算再過一兩年, 看看再說。”反正現在年輕人給自己留gap year的情況越來越多，她暫時空窗一年，就算未來真的打算繼續學業或者找一份全職工作，也都來得及。
“知道嗎？”坐在對麵的年輕姑娘一頭短發、襯衫短裙。因為他們來時對方正對著電腦工作而帶了一副細邊眼鏡框。此時的桃樂絲·海斯汀比半年前相識時，更加沉穩、也更加自信。或許其他人沒有察覺到女孩兒的細微變化，但一向觀察入微、對他人情緒非常敏感的查爾斯卻在見麵的瞬間就感覺到了桃樂絲的不同。
“桃樂絲，你幾乎稱得上是我遇見過的變種人中，唯一一個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正常生活下去的人。”變種人們的能力、性格、經曆都各有不同，但因為覺醒能力而改變生活軌跡卻是幾乎所有變種人都麵臨過的問題。甚至像艾瑞克那樣因為特殊能力和遭遇而變得無法融入社會、並且對正常人類心懷怨恨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但桃樂絲完全不同。
女孩兒正常生活、學習、交友。變種人的身份對於桃樂絲而言似乎完全不重要。年輕姑娘按照她自己預定的生活軌跡有條不紊地成長著，超能力這種東西好像根本可有可無。
“那可能是因為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吧。”聳聳肩膀，桃樂絲笑了笑。“變種人也好、普通人也好，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我不認為成為變種人就一定得過不一樣的日子。我承認，我的能力雖然沒什麼攻擊性、但很便利。可我不認為我擁有了這個能力，就一定要讓能力支配我的生活。”誰說長得高就必須去打籃球？誰說跑得快就必須報名學短跑？誰規定一個人眼神兒好，就非得去奧運會拿個射擊金牌回來？
同理，誰說因為能跟小動物說話，她就必須把生活重心轉移？
“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但始終我認為，所謂因為變種人的能力而無法融入社會、或者被迫選擇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歸根結底，都是人自己本身不夠強大的原因。”如果是被迫害或者被有心人盯上那無話可說，可如果單單覺得自己有能力、自己不一樣，就一副全世界都要害你、全世界都不理解你的樣子，那就很難看了。
這世界上能力特殊到真的會影響正常生活的變種人還是少數，大多數人如果想，過平安的生活並不難。
“你認為人都有選擇？”羅根抬了抬下巴。
“我認為大部分人都有選擇。就好像澤維爾教授和羅根先生你們選擇幫助其他變種人一樣。”X教授等人的選擇是偉大的。
“I’m fttered .”查爾斯紳士地行了一禮。
“有時間的話來學校和大家聚一聚。”查爾斯和羅根畢竟沒有太多時間，他們還得去找另一個學生。“大家很想你。”雖然桃樂絲去學校的次數不多，但學生們卻很喜歡她。
“好。”點頭答應，桃樂絲目送X教授和金剛狼離開。
“是錯覺嗎？”黑色的賓利消失在街道另一頭，桃樂絲合上電腦、摘下了眼鏡。“我覺得你最近，好像把很多事的決定權都交給了我。”如果今天X教授沒有上門，她或許還不會察覺。多年來一直把她逼得喘不過氣的係統近來似乎……格外人性化。
生活不再是那種一環扣著一環、讓她無法停歇的忙碌。係統近來發布的生存任務幾乎都是她本來就打算去做的事情。就算偶爾還會抽風，發布的任務也不會無厘頭到讓她完全不能理解。
不知不覺間，係統似乎開始配合她的節奏。
【嗚嗚嗚，既然倫家這麼好，你為什麼還要用懷疑的口吻質問，難道不該誇獎倫家是小甜甜嗎？】係統如果有實體，現在一定是嚎啕大哭的狀態。
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果然係統還是那個係統。“你難道不該反思一下你自己之前對我太嚴厲了嗎？這麼多年下來我能每周刷夠積分沒死沒瘋，你以為很容易？”
【那是倫家對你有信心嘛！】既東北腔之後，係統學起了綿羊音。
打了個寒顫，桃樂絲對於係統的表演欲不予評價。重新把眼鏡戴好，桃樂絲翻開筆記本，打算把最後一段話翻譯完。
夏日的陽光透過咖啡店的玻璃斜照進來。視線繞過筆記本的屏幕，她看到陽光落在距離她不遠處的綠植上。下意識伸出手，桃樂絲把指尖放在了陽光下。
店內溫度適宜的空調讓她感覺不到陽光的灼熱，明亮的光線下，指尖的指甲近乎透明。
【叮咚，恭喜桃樂絲完成隱藏支線任務——#學會愛自己#，現獎勵支線劇情積分100點！支線劇情積分已滿，為桃樂絲兌換男神技能第三彈——#釋放你的靈魂#】
“你在說什麼？”她做了什麼？
【你完成了隱藏支線任務呀！】沒有人比係統更開心。【桃樂絲，你完成了一個隱藏任務！恭喜你得到新技能！】TA好開心！
“我不明白。”桃樂絲完全不明白。“我做了什麼，隱藏任務是怎麼回事？”她隻是坐在這裡，怎麼會完成了支線任務？
【這個支線任務一直都存在，隻是之前，你一直沒能達到完成標準。】係統的聲音恢複了正常，不再搞怪。【桃樂絲，一個人無論是否想要成為男神，都要先學會愛自己。但你不愛你自己。彆否認，你沒有你表現出的……那麼愛你自己。】否則，TA也不會出現。
咖啡店裡很安靜，除了鄰座人鍵盤的聲響之外，沒人出聲。
【但是現在好啦！】係統趕緊又拉高了情緒，【你終於完成了這個隱藏任務！我親愛的桃樂絲，男神之路已經近在眼前！你馬上就可以完成我們的目標啦！賽高！↖(^ω^)↗】桃樂絲最棒啦！
……
完成了前幾天接回來的翻譯工作、順便去看了一場科技展。傍晚時分，桃樂絲特地繞路去了一家曼哈頓非常出名的炸雞店，想買點好吃的炸雞回去和吧唧史蒂夫、以及每天固定來她這裡巡邏的彼得分享。
炸雞店的生意非常好，她到的時候，店外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在排尾站好，桃樂絲揚頭，打量著附近來來往往的人。
係統之前說的話，她無法反駁。
忙碌於生存的她熱愛這個世界、想要保住生命，可她是不是愛自己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沒問過。
或許，真的是不愛的吧。
否則她不會那樣心甘情願地強迫自己配合係統的節奏，做好每一件事、完成每一個任務、達成每一個目標。
現在想想，係統安排她做的所有事，都是在期待她可以成為一個更好的人。而她對這種改變甘之如飴、從未拒絕。
或許在內心深處，她確實從來不喜歡原本那個普通、拖延症晚期、膽小、還有些怯懦的自己。
為了活命，她把自己鍛煉成了一個更好的人。雖然外表不同、也不再是原來的世界，但她確實，成為了一個更好的人。
雖然有係統的影響和死亡的威脅，但她取得的成就，都是靠自己得來的。
當年那個普通的姑娘，終於成為了她曾經憧憬的樣子。
雖然醒悟得有點晚。
“誒？你還沒說我的新能力有什麼用嗎？”炸雞店排隊的客人多，但店麵實在不大、店裡又隻有老板和妻子兩個人，因此炸雞出爐的速度比起其他店來慢了不少。無聊地拿出手機，桃樂絲乾脆開始網絡上關於關於布魯斯·韋恩的八卦緋聞——
土豪妮說一不二，真的讓賈維斯放出了蝙蝠俠不行的新聞。加上受到重創的布魯斯的確需要修身養性好好養一段時間，因此最近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因為不懂保養身體而不得不退隱江湖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給所有支持布魯斯·韋恩的推特點讚、並且用小號給蝙蝠俠搖旗呐喊，桃樂絲這才覺得自己的良心好受了那麼一丟丟。
【哢哢哢，新能力酷斃了！】係統等了一天，終於等來桃樂絲問TA了。【男神技能——#釋放你的靈魂#，顧名思義，就是可以讓人徹底拋開人生俗世中的所有枷鎖，讓靈魂隨心而動，得到解放！】這個技能炫酷到沒朋友！
“呃……”了解係統尿性的桃樂絲對於係統的激動絲毫不為所動。男神係統的審美觀一向與正常人有很大差彆，她不敢完全相信對方的吹捧。“希望像你說得那麼有用吧。”徹底釋放靈魂？聽起來就是個很坑的技能。
事實證明，桃樂絲非常有遠見。
黃昏逐漸消退，等桃樂絲終於拿到自己那份熱乎乎的炸雞的時候，紐約人民已經迎來了晚高峰。捧著排了一個小時才買到的珍貴炸雞，桃樂絲還不等聞一下香香的味道，就聽到了驚呼聲。
身為一個聚集了眾多超級英雄的城市，紐約對於恐怖分子的吸引力自然也非同凡響。似乎全世界的壞人們都把能在紐約做一票大的當成一種榮譽。因此各路作死的隊伍一直絡繹不絕。此時，一輛廂式貨車就橫在了街道中央，十幾個手持武器、頭戴麵罩的人從車上跳下來，首先對準天空射擊。
“砰！”
受到驚嚇的市民四散奔逃。但晚高峰時節原本就車多人多，驚慌之下，場麵更加混亂。
桃樂絲一隻手抓住站在自己後麵買炸雞的姑娘，把對方推進了炸雞店不大的店麵。示意店老板關門蹲下，她又趁著恐怖分子沒注意的時候讓後麵還在排隊的人都進了旁邊一家首飾店。
但她能顧得過來的，也就這幾個人了。
在一個郵筒後麵蹲好，桃樂絲小心向外望了望。原本橫在路中央的廂式貨車已經增加到了三輛，恐怖分子也增加到了二十人以上。街道上人們四散奔逃，萬幸地是恐怖分子隻是鳴槍示警、並未朝人群掃射。
但那也隻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