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青和陽明道人交談之時。
聖城之外的某片樹林中,一道黑色身影陡然出現,跌落在地,砸倒一片雜草。
此時的黑袍人,樣子頗為淒慘。
不但一條手臂消失了,身上的黑袍也破破爛爛的,顯露出裡麵血跡斑斑,連皮膚都溶解掉的肉身。
不過,黑袍人來不及在意自己的傷勢,第一時間,就開始檢查起身上的物品來。
很快的,他的臉色就變得鐵青起來。
因為他發現,自己懷中原本裝得很嚴實的,裡麵裝著本源之氣的墨玉瓶,已經消失不見。
很顯然,是在他方才施展天魔解體大法的時候,震飛出去了。
“該死,肯定是被那小子奪走了!”
這一下子,黑袍人直接心疼得神魂都抽痛起來。
那可是這個世界的本源之氣啊,真正的可遇不可求,珍貴無比的大機緣!
本來有了那三道本源之氣,他的無尚魔軀不但可以初步練成,更能憑借當中的本源道韻,將自己轉生者的隱患徹底化解。
可以更好的融入這個世界當中,不用再擔心將來會被天道意誌針對。
但是現在,一切都沒了!
黑袍人麵容扭曲,心中有股無比的衝動,想要回去聖城,將自己的本源之氣奪回來。
但最終,理智還是壓下了他這個瘋狂的念頭。
那個小子太過邪門了,天地規則剛剛初步演化完善,就已經能夠引發劫雲。
而且一渡就是九道劫雷,渡完劫後,還一點虛弱期都沒有。
這樣的妖孽怪物,就算是在他的故鄉,那個浩瀚的仙魔大世界中,都是各大頂尖仙魔宗派中,道種級彆的絕世天才。
沒想到,他會在窮鄉僻壤的,靈氣才剛剛複蘇的小世界中,遇上一個。
這等妖孽天才,一般都是能鎮壓一個時代的異數。
就算現在還沒完全成長起來,也遠不是沒凝練出魔軀的他,所能夠應付的。
以莫大的意誌,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裡建設,黑袍人終於將心中的衝動壓製住,恢複了冷靜。
“小子,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將屬於我的東西,全部拿回來的!”
深深地望了一眼聖城的方向,黑袍人最終施展身法,有些踉蹌地往樹林深處奔去。
離開之時,黑袍人心裡還滿是心痛。
這一次來聖城,他真的是虧大了。
不但剛到手的大機緣飛了,甚至連自己的肉身,也因施展了天魔解體大法,根基大損。
距離凝練魔軀的日子,又變得遙遙無期起來。
“看來,隻能走原來的路子了,多捉幾個天才吸收,彌補根基。
而且那白色漩渦噴湧出的本源之氣,有不少是飛向天下各方的,或許還有機會尋到一兩道……”
……
“陸小郎君,這枚玉牌給你。
日後你若到西州,可手持此玉牌,到青羊山去,屆時自然有人迎接你到我們青羊觀做客的。
我們觀主向來和善,尤其對於出色年輕後輩,更是喜愛。
他若見到你,必定會十分歡喜。”
天機樓所在的區域,陽明道人和陸青相談甚歡。
最後更是掏出一枚篆刻著奇異符文,有如羊脂地白色玉牌,送給陸青。
“好,等晚輩忙完事情,日後有空的話,必會登門拜訪。”
陸青看到玉牌上的花紋,知道這應該是與林知睿當初送給師父的那枚玉牌一般,有著奇特功能。
他沒有推辭,接過玉牌後,客氣地道謝。
見陸青沒有拒絕,陽明道人露出了笑容。
不過隨即他就臉色一肅道:“陸小郎君,雖然你天資無雙,冠絕天下,但有一件事我還是應該忠告你一番。”
“願聞其詳。”陸青的神情,也變得認真了些。
“玄明的身份,並不一般,其乃懸空山那位方丈的親傳弟子。
你將他殺了,懸空山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眼下天地變化,規則演化已基本完善,天地對先天之上強者的約束,也相對變輕了許多。
懸空山一脈,氣量向來都小得很。
雖然那位方丈暫時不會出來,但很難保不會派出寺中更為強大的護法出山,尋你的麻煩。
所以等此間事了,陸小郎君你們還是尋個地方,暫時避開比較好。
你乃天地變化以來,第一位渡劫者,身上氣運濃厚,尋常的推算之術,根本無法推測到你的天機。
隻要你可以隱藏,就算是懸空山,都難以尋找得到你的蹤跡。”
看著陽明道人臉上誠懇的神色,陸青心裡縱然不懼,但還是有些感激。
就點頭道:“多謝前輩指點,等晚輩處理完身上這點事,就會離開聖城,避開懸空山之人。”
“那好,你一切小心,若真有事情應付不了,可以前來西州。
那是我們青羊觀的地盤,懸空山的爪子再長,也伸不到那裡。
行了,我們也要離開了,陸小郎君,後會有期。”
向陸青告誡一番後,陽明道人這才回到原來的位置,帶著一眾師弟離開。
這一次來聖城,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不管是本源之氣的存在,還是魔道之人的出現,他都必須及早回去稟報才行。
尤其是關於陸青這位異數,更是重中之重。
目送陽明道人等人匆匆離去,直到消失不見,陸青收回目光,往高塔的方向走去。
其他的先天境強者,自然也有想結識陸青的。
但是一想起陸青斬殺了玄明等人,已是將懸空山一脈,完全得罪死了。
誰知道懸空山後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現在和陸青扯上關係,萬一被懸空山記恨上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些,那些原本想要結識陸青的強者,頓時就把心思壓了下來。
隻能目送陸青一步步遠去。
“哥哥!”
陸青剛走進高塔之中,就看到一道小身影向自己撲來。
他伸手將其接住,就感覺到,小妍的身子正在輕輕顫抖著,頭埋在自己懷中,不願起來。
“沒事了,哥哥現在不是還好好的麼?”
陸青輕輕地拍著小家夥的後背,輕聲安慰道。
“哥哥,小妍剛才好怕。”
小妍腦袋埋在陸青懷裡許久,才悶悶道。
聲音中,帶著哭意。
至於她怕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陸青的手微微一滯,又再次輕撫著小家夥的後背。
溫聲道:“這次是意外,哥哥答應你,以後都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好不好?”
“那我們拉勾。”小妍的腦袋依舊沒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