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前世那般嫉妒舟微漪,甚至疑心如果不是母親為我籌謀,舟家會落到舟微漪手中——依照父親對他的偏愛,並不是不可能。
舟微漪人心所向,受儘寵愛,我怎麼可能不嫉妒?
隻是重活一世,到底也看清一些。
舟微漪是君子,無意舟家。
我也打消執念,不至於因為虛無縹緲的偏愛就嫉恨他。哪怕舟家真落進舟微漪手中……我心底冷笑。說不定還是件好事,在他手中,舟家更能萬古長青。
但就算我心胸豁達了點,還是會被舟微漪無意間的反應氣死。
聽著他喋喋不休的話,我實在苦惱——現在宴會上該正是關鍵時刻吧,舟微漪怎麼能缺席的?
父親能不能現在就派人抓他回去?
可惜我所處小院依舊僻靜,祈願落空。舟微漪明明見著我愛答不理的冷漠模樣,卻沒有一點自覺,反而是擔憂我病得身子沉了,沒力氣說話。讓我修養,他去將父親院中的醫官喊來給我再看看。
我:“。”
“不必。”我終於在惱羞成怒下開口,“一點小事,何必這樣興師動眾?”
醫官是父親的直係屬下,修為極高,也是醫師中最精於治療的,小時也常給我看病。隻是每次差遣起來,都要知會父親。一個小小的風寒感冒罷了,我不想顯得這樣嬌氣。
“彆聽他的,你去喊。”
非要有人與我對著乾。
宋星苒被舟微漪擠到一旁,抱臂站著,臉上帶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嘲諷表情,“他懂什麼事?路都走不穩,還能跌進水池裡——是吧,舟小少爺?”
我:“……”
我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臉紅了,惡狠狠瞪多嘴的宋星苒一眼。
舟微漪沒注意彆的,隻滿臉擔憂地皺眉,“阿慈,落水了?”
我又回憶起被宋星苒從池中撈起的黑曆史,很不願承認。又怕此事被宋星苒拿來嘲笑我,以後平白矮他一頭,於是心念一動,惡人先告狀道,“還不是因為你!”
宋星苒好像呆了呆。
我因為有些心虛,也不像平時那樣囂張跋扈。又因為體弱,散著黑發看向宋星苒的時候,還顯得有些可憐。
要我說,我此時的語氣,應當也是茶裡茶氣的,估計能把宋星苒惡心的不輕。
我也強自按捺不適,仿佛訴苦般輕聲告狀,“我那時正在采蓮,你突然大喊我的名字……受驚才失足落水。”
其實是我喝醉了酒,確實站不太穩,也不知那時為何如此鬼使神差。我心知這事怪不到宋星苒身上去,但我這會要讓他背黑鍋,自然是這麼說。
我聲音壓得更低,聽上去極委屈般,“宋星苒,我被你害成這樣……你還凶我。”
……聽上去聲音有點惡心,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