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體弱多病(2 / 2)

舟微漪好似有些按捺不住的雀躍,看得出,他現在其實心情不錯,語氣帶著笑意,“阿慈,我看母親她還是很……”

聲音猛地頓住了。

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臉上,潮濕的、落在臉頰上的微熱痕跡。

我的眼睛仍是紅的,眼眶中滾著霧氣,隻隔著這麼一會,實在沒那麼容易消下去。

舟微漪原本那點笑意一下便消散了,近乎於驚慌地湊過來,“阿慈、阿慈,你怎麼了?彆哭……”

我怎麼知道我怎麼了。

我內心非常不耐煩地想,自然,還有幾分難以言述的難堪。

像舟微漪這樣精於言論之道的君子,安慰起來的話術竟也如此的乏善可陳,除了不斷地說“彆哭”、“彆難過”,還有一聲聲地喊“阿慈”外,就沒有什麼彆的新鮮詞了。

我因覺得尷尬,早已經遣散四周的侍女和侍衛,也讓舟微漪走了,但舟微漪沒聽我的話。

被舟微漪的眼睛寸步不離地盯著,躲又躲不開,我隻覺更加狼狽,非常凶惡地道,“我不難過”、“我沒想哭”。但身體的反應偏偏就很不爭氣——眼淚在他的注視下,就沒停過的掉。

舟微漪看上去,實在是呆了好一會的樣子,才想到去取一塊巾帕,小心翼翼地給我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在那貧瘠語句裡終於添加了幾句新詞,“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到後麵就全是舟微漪在道歉了。

看上去,倒和是舟微漪在欺負我一樣。

其實我也並沒有想明白,舟微漪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

畢竟他沒做錯什麼,反倒是我的過錯,由他來遮掩,他自己也受了一鞭子的罰。非要說的話,舟微漪隻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地犯蠢,然後害得我不得不在母親麵前為他求情,結果求情說不上,我自己先——

越想越氣。

我麵無表情地道,“就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舟微漪小心翼翼低垂著眼,不見“微漪真君”的威勢,隻顧遷就我。他這樣,我連欺負他都無甚成就感。

舟微漪垂著眼,卻是隻盯著那眼淚劃過的地方。

阿慈皮膚嫩,隻用巾帕微微一擦便紅起來,以至於舟微漪猶豫著又不敢動手了。手背上青筋緊繃,頭上幾乎急得要冒出熱氣來——即便舟微漪往常外出曆練,被陷入到一些絕境險地中,也絕沒有這樣緊張。

正好此時,原先被舟微漪遣著去取一身外衣的侍女也回來了。

她一回來,還頗為猶豫,因為舟夫人已經帶人離開了。若隻少了主人那些人便罷,偏偏在這附近人影伶仃,叫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來了不該來的地方——

我聽到聲響,自然尷尬,不願意讓人看見。於是麵無表情地偏過頭,用手猛擦掉自己臉上濕意。

手下的重,一下被舟微漪攥住了手腕。

舟微漪皺著眉,有些心疼,又實在無奈的模樣。

“不要急。”舟微漪低聲湊過來和我說道,“我讓她離開,不讓人見到你。”

我開口是想反駁什麼的,奈何實在找不到借口,也隻得偃旗息鼓。舟微漪的動作很快,很快打發完人回來了,不由分說要將那拿過來的大氅給我套在身上。

我其實有些嫌熱,現在又還心存惱怒,不想再受舟微漪的好意,正要讓他走開,卻見舟微漪猛地將大氅蓋在了我的頭上。

我:“?”

大氅嚴絲合縫地攏著,內裡一片黑暗。

下一秒,舟微漪也鑽進來了。

大氅是寬大的形製,但就算再寬大,鑽兩個人進來也實在有些擠了。我在黑暗當中分外迷茫地和舟微漪對視,舟微漪的呼吸,似乎都能極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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