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2 / 2)

趙珩挑眉,對程玉還真產生幾分敬佩。

他竟還在裝模作樣。

趙珩的手上移,按在了程玉的腿上。

掌下肌肉陡然一硬。

程玉深深擰眉,趙珩這是在做什麼?

一條鎖鏈,區區仆下,也至於趙珩做到如此程度嗎?

似有人刨開程玉的胸口,將燒得發紅的炭火塞入其中。

程玉聽得見,自己變得濁重的喘息。

他該高興,高興至高無上如趙珩,也有這樣自輕自賤的一天,可在能燃儘理智的火焰中,除了熾熱,程玉感受到的隻有怒意。

如果不是他,如果是任何一個,他派來看管趙珩的將軍,會不會也……

“玉卿,”趙珩聲音響起,打斷了程玉的胡思亂想,他語調天然帶笑,尾音微微上揚,為君者這樣喚人,實在容易叫人受寵若驚,以為自己才是帝王心中獨一無二的那個,“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什麼?

下一刻,變故陡起!

便是程玉目不錯珠地盯著趙珩,那一瞬間,竟也沒看清趙珩的動作。

不過交睫之間,天旋地轉,程玉隻覺腰身一重,人已被緊緊壓在床榻上!

鎖鏈相撞,發出一陣令人齒冷的響聲。

眼前景致陡然變換,觸目所及,唯有趙珩。

帝王側坐,壓在他的腰間。

成年男子,便是再消瘦,骨架也有幾分重量。

程玉上臂肌肉賁起,卻強忍著沒有將趙珩掀翻。

因為一隻邊緣打磨得異常鋒利的銀簪,正抵在他喉間。

燭火灑落,照得銀簪邊緣寒光四溢。

喉結滾動,與銀簪尖端輕撞。

尖利的痛楚自喉中傳來,倘趙珩再用力點,隻需幾息,就能令他血濺滿室。

“倘要關押犯人,”趙珩慢悠悠地將話說完,似是耐心的先生在教導自己冥頑不化的笨學生,“一定要裡裡外外地將他身上檢查一遍,不要留下任何銳器。”

他其實也覺不解簪子沒有被收走,即使皇帝身手極差,姬將軍不怕他暴起傷人,難道不怕皇帝自殺嗎?

銀簪一刮,在皮膚上留下道血痕。

“朕看不見,”趙珩的語氣很歉然,矜貴地低頭,“傷到你了?”

程玉定定看著居高臨下俯瞰自己的人,眼底泛起一層薄紅,他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薄唇揚起,露出內裡森白犬齒。

他笑得快意,卻無聲。

好看到了有幾分非人之感的青年張揚大笑,漂亮得驚心動魄。

一具孱弱的身體,體內餘毒未清,雙眼不能視物,隻能全心全意地依附自己而活,這樣的皇帝,令他如何視其為威脅呢?

可出於對趙珩的了解,他還給趙珩戴上了鎖鏈,以防萬一。

卻不料,縱容如此,此刻還能令皇帝占了上風。

這是趙珩。

這才是趙珩!

血絲順著白皙脖頸滑落,濡濕了頸側的綢被。

偏偏程玉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身體因為大笑發抖,弄得坐在他身上的趙珩顛簸了下,不由得伸手壓住了程玉的胸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