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城楊笑著回說他慚愧,一來一回地寒暄著往內場走。
站在原地的桑未眠收拾了一下自己笑的有些發僵的表情。
她想起從前,大大小小的交流鑒賞會裡,她拿著自己的設計圖東奔西走,一天下來手裡的名片沒發出多少,彆說讚美,就連一眼正眼都鮮少有。
如今卻成了話題中心,成了人們主動來了解和搭訕的存在。
桑家奶奶說的也沒錯,她不會為自己選的這條路後悔的。
既然她姓桑,她能得到那些,她就該好好利用。
——
宴會落座,中式屏風後麵的那一桌留給主人家和上賓。
桑未眠見到了傳說中那位顧女士。
桑城楊讓桑未眠叫她一聲顧姨。
黑色修身毛衣裙襯得這位顧姨身材不輸二三十歲的姑娘,保養得當的黑色柔順的長發披在肩頭,白皙的脖間很有腔調地配了一條藍色絲巾,舉手投足間均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許是因為還打理著不少的生意,性子好像有些急,不是那種宜室宜家溫溫婉婉樣子。
這位顧姨的眉眼有些熟悉。
她就落座在桑未眠的左手邊。
桑未眠等她落座下來之後,眼神就一直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她甚至都有些覺得原先風華正茂一表人才的桑城楊甚至都配不上這位幾乎沒什麼歲月痕跡的美人。
婚姻對於這樣的美人來說,的確隻是單純地變成了一種手段吧?
桑未眠一叫顧姨,顧婷就從包裡掏出來一個大紅包死命地在桌子底下塞給桑未眠。
桑未眠推辭幾番,但顧婷從來都說一不二,隻管讓她拿著。
“拿著吧,你顧姨第一次見你,難免熱情。”桑城楊在那兒勸著。
桑未眠隻好收下。
桑城楊看了看還空著的位置,於是在那兒問著顧婷:“阿婷,三哥兒來嗎?”
顧婷掛在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顧南譯還空著的位置上微微斂了斂,而後又重新笑著說道:“來的來的,我給他打個電話,不知道到哪兒了。”
她撥了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顧婷女士顯然是個急性子,這會臉色沉下來:
“人都到了,就缺他一個,去哪兒了。”
“年輕人有自己的事業要忙,沒事。”桑城楊出聲打著圓場。
“什麼時候都能不出席,今兒的場合他敢不來他試試。”顧婷女士當著這麼多的人麵埋怨兒子起來也不含糊,“這麼多長輩都等著他一個呢……”
她依舊拿著電話,不依不饒地要撥。
顧婷這頭正打著電話呢,桑未眠卻異常清晰地聽到耳邊傳來木質椅子和光潔大理石地板摩擦的聲音,而後被厾滅了通話鍵的手機大剌剌地出現在桌邊的視線裡,直到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桑未眠顫了顫眼睫毛。這聲音熟悉,像春日暖陽裡撓人的狗尾巴草。
“這兒呢。”
顧婷這才掛了電話抬頭看來人,“怎麼坐那兒去了,你長手長腳地擠著眠眠了!”
主桌的人不算多,顧婷身邊的這個位置顯然是為了給顧南譯的,可他不知道是不是從後門進來的緣故,找了距離後門最近的位置,這一坐,就坐在了桑未眠身邊。
“沒關係,孩子們往後也是要熟絡起來的,坐一起好。”桑城楊再度解圍。
“是啊,往後都是一家人,算起來,眠眠要叫一聲南譯哥哥,南譯啊,以後你還是要多照顧一點這個妹妹。”
“是嗎。”顧南譯也不等主人吩咐人,在那兒給自給自足地湊齊了杯具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