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作死的沈又安(2 / 2)

沈又安走了什麼狗屎運?

藍蔓卻是察覺到柳夫人此舉的險惡用心。

她在不停的放大沈又安的寒門身份,給沈又安身上貼標簽,也是在不停的提醒在場的所有人,沈又安和她們,雖然同窗學習,然而身份階級上,卻有著天壤之彆。

在場的老師和學生,不會覺得有任何問題,畢竟人家柳夫人先是親口褒獎了一番,又禮賢下士的主動邀請,是個人都不可能拒絕。

這些高高在上的驕子嬌女們,隻會覺得沈又安走了狗屎運,要是敢拒絕,就是不識好歹。

如果是個自尊心強的姑娘,以後如何在同學間抬起頭來,餘生都會被自卑縈繞,還能有什麼大出息。

柳夫人這是赤裸裸的誅心啊。

沈又安到底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

少女清亮的聲音透過話筒緩緩傳蕩開去:“夫人一口一個寒門,可是瞧不起寒門?”

全場皆是一寂。

不可思議的瞪著沈又安,她瘋了吧,竟敢質問柳夫人。

赫連玉也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直白的問出來,她笑容不改,歎了口氣:“沒想到我的話,竟是令沈同學誤會了……。”

“寒門如何、朱門繡戶又如何,明太祖出身貧寒,卻建立大明王朝,立不世功勳,名垂千古,而富比王侯的桑家卻投敵叛國,成國之恥辱,所以寒門和高門,不在階級、而在人心。”

不知道為什麼,沈又安忽然感覺心臟跳的很快,她緩緩的摸在心口的位置,有點困惑。

很快她將這點不適拋之腦後,直視高台上的赫連玉:“夫人亦是出身高門,大概是自小優越慣了,看待所有寒門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那麼我告訴夫人。”

沈又安扯了扯嘴角,在現場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擲地有聲的說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把他們帶到繁華的城市中體驗一番,再送回鄉下,這不是慈善,這是一種殘忍,真正該做的慈善,是修建學校,調撥教育資源,教他們樹立正確的三觀,總有一天,他們會走出命運劃定的圈子,見識到另一番天地。”

少女嗓音清脆,擲地有聲,在諾大的禮堂裡久久飄蕩。

現場鴉雀無聲。

這一刻所有人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

沈又安她真瘋了。

竟然敢諷刺柳夫人的慈善是偽善。

沈又安沒有瘋,她唇角掛著溫和的笑意,閒適鬆散,絲毫不在意自己剛才的話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柳夫人當眾給她難堪,她就反擊回去。

總不能你打我一巴掌,我還要把臉湊上去吧。

沒這個道理。

怕?沈又安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這個字。

看看到最後怕的到底是誰。

“還有,我的父親沈離,十年前一起特大火災中,拯救了九條人命,壯烈犧牲,被青州市政府評定為烈士,安息於烈士陵園,他出身寒門,卻有高尚的人格,我以父親為榮,國家撫恤,多年來在生活中對我頗多照顧,我亦心存感激,以父親為榜樣,多年來絲毫不敢鬆懈,以優異的成績為報。”

隨著沈又安話落,那些嘲笑的聲音漸漸消弭了。

就連高雨萼都呆呆的看向沈又安。

她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沒有人記得我父親的名字,隻換來夫人一句輕飄飄的幼時怙恃。”

沈又安扯了扯嘴角,眼神嘲諷。

“夫人覺得,這是一種幸運嗎?”

沈又安鏡片後的眸底升騰起一抹血氣,她寧不要英名,隻要父親活著。

可這個女人竟然諷刺她的寒門身份。

這一次沈又安真的怒了。

赫連玉愣了愣,笑容僵在臉上,燈光下煞白一片。

指甲幾乎將掌心嫩肉戳出洞來,赫連玉笑了笑:“原來沈同學是英烈之後,是我寡聞了,難怪出類拔萃,聰明伶俐。”

最後四個字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她更想說的是牙尖嘴利。

這小丫頭片子膽子倒不小,敢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她一軍,傳出去,她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夫人日理萬機,哪裡會記得我父親這樣的小人物的名字,隻要我記得就好了。”

論陰陽怪氣,沈又安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赫連玉皮笑肉不笑:“看來想邀沈同學加入助學項目是行不通了,也是,沈同學學業繁忙,若因此耽誤了沈同學的成績,那就是我大大的過錯了。”

“夫人有善心是好事,可惜您手底下的策劃人屍位素餐了,給夫人策劃的慈善項目都是些繡花枕頭,到最後,美名落在了夫人頭上,苦的卻是那些寒門學子。”

沈又安著重咬了寒門學子幾個字音上。

大家看沈又安的眼神已經不是驚恐了,是驚駭。

她這是明晃晃的諷刺柳夫人偽善,屍位素餐啊。

高台上,柳夫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去形容了。

這麼多年,她習慣了被人捧著,就算在虞家溫家,也沒人敢給她臉色看。

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當著數千人的麵,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指著鼻子諷刺。

赫連玉隻覺得氣血頃刻間都往腦袋湧去,眼前一陣陣發黑。

眸中頃刻間射出怨毒的恨意。

這個小丫頭片子,找死!

一場演講狼狽收場。

大家還有些沒回過神來,沈又安走到哪兒都被當成了瘟神,紛紛避著她走。

她是懟的很爽,可大家看她的眼神像看瘋子,透著幾分同情。

得罪了柳夫人,她慘了。

沈又安倒是無所謂,對湊過來的高雨萼說道:“你這幾天最好離我遠點。”

高雨萼一臉委屈:“我才不怕呢。”

駱韻琪笑眯眯的起身,旁邊蕭泠還在一個勁的感歎:“她是不是學習太用功,腦子壞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駱韻琪心情很好的樣子,低頭整理了一下有些發皺的校服裙擺。

“自作孽不可活呢。”

都不用她出手,沈又安就自己作死了。

這個女人,簡直愚蠢至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個什麼樣的人。

也罷,她可不會提醒,就等著看好戲呢。

沈又安還沒走出禮堂,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沈又安挑挑眉,笑吟吟道:“帶路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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