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遊戲開始了(1 / 2)

輸液裡含有鎮靜成分,少年陷入沉睡。

即使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從未鬆開過。

病房裡很安靜,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寒夜,無星無月,天幕陰沉沉的,似在醞釀下一場暴風雪。

輸液袋已經見底。

沈又安拉了拉床頭的鈴。

附身給少年掖好被角,起身輕腳離開了病房。

長相甜美的護士端著醫用托盤迎麵走來,錯身而過的瞬間,護士忍不住盯著少女的臉看,好半天回不過神。

“沈小姐。”蘇秘書彎腰,“先生要見您,請跟我來。”

蘇秘書推開隔壁病房門,待沈又安走進去後,小心翼翼的關好門。

落地窗前站著一道高挺的背影,褪去強勢,燈光下,顯出幾分落寞與疲憊。

男人轉身,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請坐。”

“柳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柳青風凝望著眼前的少女,內心深歎。

“內子愚鈍,以致險些釀成大錯,我作為她的丈夫,沒有儘到監護之責,亦是我之過。”

沈又安揚眉,唇邊嘲諷毫不掩飾:“監護之責?柳先生的意思是,您的夫人是一位失去民事行為能力人的……。”

沈又安想了一下措辭:“殘廢?精神病人?”

不愧是柳先生啊,這麼快就找好了理由。

柳青風知道麵前的女孩很聰明,但還是為她的縝密而驚心,幾句言語間便輕鬆窺得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這太可怕。

柳青風穩了穩心神,“不瞞你說,她在生熙兒的時候,出過一場意外,自此性格大變,那起意外也是因我而起,是以多年來我對她心懷愧疚,能包容便都包容著,隻是我忽然發覺,我的包容是一種縱容,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這個素來處尊居顯的男人,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無奈,身上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柔情。

他的眼神很快變的堅毅:“我向你保證,從此以後,她不會再與你為難,我隻希望,不要因她而影響你與熙兒之間的關係,熙兒這孩子自小受了很多苦,能有一個真心相待的朋友不容易,沈同學,我希望,你能再給熙兒一個機會。”

沈又安斂眸:“我從未怪過他。”

柳青風鬆了口氣。

“但是,柳先生,尊夫人的荒唐,我希望是最後一次,否則我將會用自己的手段討回公道。”

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對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說,會用自己的手段討回公道,隻會是不自量力。

可這個人是沈又安。

柳青風查到的不比赫連玉手中掌握的少,甚至還要更多些。

她說這樣的話,並不稀奇。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種天才,無論學什麼都很快,她們輕鬆就能掌握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真理和武裝,金錢誘惑不了,權勢欺壓在她們麵前更是如小兒科,她們這種人的存在,超越了階級,早已成為人類金字塔頂尖般的存在,隻要想,她們可以輕鬆獲取這個世界上任何想要的東西。

真理看見世界,武力刀槍不入。

沈又安就是這樣的人。

赫連玉一而再的挑釁,卻依然安然無恙,不是她心慈,是因為熙兒。

可惜赫連玉一葉障目,根本不明白。

“不會再有下次。”這是一句承諾。

“我相信柳先生的為人。”

沈又安要離開時,柳青風忽然叫住她。

“等等。”

沈又安挑眉轉身。

柳青風目光複雜的看著她,斟酌半晌,緩緩開口:“你和虞家

、有什麼關係?”

一個青州的普通人,能和京州的天皇貴胄、有什麼關係呢?

真真是一個莫名其妙又荒誕不經的問題。

沈又安忽然笑了:“柳先生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柳青風瞳孔驟縮,他心中是有疑惑,但沒想到對方那麼坦然就承認了。

“你……。”

“姓虞的一心置我於死地,對她們來說,捏死我大概就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如此境地,你還放心讓你的獨子與我相交嗎?素來擅長明哲保身的柳先生,不會不知這樣放任的後果。”

少女的語氣輕描淡寫:“那就是惹怒虞家,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柳青風搖頭:“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虞家想動我,也要掂量掂量。”

他目光清正的看向沈又安:“如果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沈又安瞥了他一眼,緩緩笑開。

“柳先生,遊戲開始了。”

赫連玉怒氣衝衝的回到家,這一路上,兩個保鏢寸步不離。

“好啊,柳青風,你現在都開始派人監視我了。”

赫連玉給柳青風打電話,打不通。

她給助理打電話,不在服務區。

赫連玉氣的把手機砸出去。

“柳青風,你欺人太甚。”

柳管家彎腰將碎裂的手機撿起來,將一杯安神茶放在茶幾上,平和的開口:“夫人,喝杯茶,早點休息吧。”

赫連玉豁然扭頭看向他:“連你也向著他是不是?”

她差點忘了,這老頭也姓柳。

感情這家就她一個外姓人。

“夫人,先生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您要相信先生、支持先生。”

“他知不知道那個姓沈的她是……。”

赫連玉猛然閉了嘴。

“總之,他這麼做會害死熙兒,害死柳家的,你給他打電話,說我要見他。”

“夫人,先生在您眼中,是是非不分之人嗎?”

否則他也不會走到今日的地位。

赫連玉噎了噎,嘴硬道:“他們父子倆都被那個賤丫頭給迷惑了。”

“夫人不僅侮辱了先生,也侮辱了您自己。”

柳管家不再看赫連玉,走出了彆墅大門。

保鏢將大門關閉,如同門神般站崗。

柳管家回頭看了一眼,透過客廳的落地窗,他看見吊燈下,女子倔強不甘的容顏。

搖了搖頭,夫人的固執、害人又害己。

赫連玉回到房間,從床頭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新手機。

她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出去。

手機提示沒有信號,電話無法撥通。

赫連玉愣了愣,拉開陽台的推拉門,走到露台上,將手機對準天邊晃了晃。

依舊沒有信號。

赫連玉咬牙切齒:“柳青風,你太過分了。”

這座彆墅,徹底成為了一座華麗的牢籠。

沈又安從醫院後門出來,給高雨萼發消息,她已經離開了,讓她們回家。

高雨萼合上手機,“舅舅,我們回去吧,安安還有彆的事。”

任明澤挑挑眉,吩咐司機開車。

沈又安攔了輛出租車,撥了個號碼。

對方很快接通:“安安啊,這麼晚給舅舅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舅舅今晚要加班,可能得晚點回去。”

“舅舅,我沒事,隻是提醒您,注意安全,要按時吃飯

,太晚的話就在銀行附近的公寓裡睡吧。”

“那行,明天一早還要接見客戶,這樣也節省時間。”

沈又安掛斷電話,又撥給羅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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