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寧莞爾笑道:“可不是糊塗了。”
賀媽媽回頭叫蕪青白芷說:“好好的扶著姑娘,才走久了腿軟,我進去幫把手,那老貨隻怕樂瘋了,難免不仔細些。”
等蕪青扶住了嘉寧,自己也顛顛的跑進了屋裡去。
嘉寧瞧著手裡一團粉嫩兒的小娃兒,想著娘為他吃的苦,想著他日後長大了也會讀書,也會是母女的依靠,眉眼溫柔得像水,心也化做一團棉花一樣,隻看了一會又萬般小心的交到賀媽媽手裡,端肅了臉吩咐道:“你們倆都在屋裡伺候我娘,外麵的事一絲兒也不要管,都交給我便是。”
賀媽媽素知嘉寧的能耐,自是萬般首肯。
嘉寧自去書房寫了書信送往金陵胡家,言辭懇切,婉轉哀清,還怕不打動知府府裡那對盼嫡出猶如五爪撓心的母子,用火印封了叫來外門親信仆役吳三,如此吩咐了,命即刻包船送往金陵去,方覺口渴,叫蕪青泡茶,喝了茶還是不適,覺得身體酸軟,心裡忖度想是這大半年撐得太緊,已傷了元氣,此時一鬆怕有些支撐不住,但此刻卻萬不能躺下,叫白芷悄悄去買了些丸藥胡亂吃了,不肯叫一人得知,刻意撐起來。
金陵府胡家端正肅穆,吳三熟門熟路至東邊偏門,找了個小廝將信交給他,又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那小廝頓時臉皺做一團倒像捧了團火一般,不得不硬著頭往垂花門裡跑去。
等到了門口被守門的婆子攔住好一頓斥責,那小廝忙將吳三的話說了,那婆子猶疑半晌咬牙將小廝放了進去,小廝一路埋頭隻奔上房老太太的屋子去。
到了院子裡撲通跪下喊:“大姑娘有信要親交老太太。”
還有幾天將要過年,屋裡胡老太太正歪著與胡知府,歐陽氏商議商議過年走禮的事情,聽了院子裡的喊聲皺眉道:“又鬨什麼幺蛾子,真不省心,打了出去。”
歐陽氏柳眉杏眼生得極好,便是生了一子,還如同少女般清純妍美,掩去眼底一閃即逝的輕蔑,婉轉說:“老太太,如不是急事,這大年下大姑娘也不至於如此行事,便叫他將信送進來吧。”
年紀越大越是喜歡熱鬨吉慶,聽了這話老太太越發不喜,她們能有什麼大事,大年下如此作態,真真生厭,越發吩咐身邊伺候的慶媽媽說,叫他滾出去領二十板子。
胡知府皺了眉在一旁喝茶,歐陽氏見了便卻攔住了說:“老太太,大姑娘素來知禮,今日這般怕真有事罷,不如叫他送進來。“
見歐陽講情,胡老太太便也不無不可微微頷首,那小廝將頭埋得低低的,高高舉起信送到胡老太太跟前,慶媽媽接了信捧給胡老太太,胡老太太眼神朝胡知府一遞,胡知府歎氣接了拆開,沒看幾行騰的蹦了起來,說話也不利索了:“娘,娘,馨娘生了個兒子。”
胡老太太正喝茶,手裡的杯子砸在地上也渾然不覺,聲音顫顫巍巍的說:“快將信給我,我自己看。”慶媽媽忙伺候著帶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