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學校的體能大比過後,就是年滿九歲以上的孩子,每年都需參加一次以上的實踐課,也就是為期一周的出城實地學習。

由學校負責組織,需要學生家長或監護人的陪同,不僅要在城外指定區域內采集各種富含能量的植物,還需要老師或家長的保護下,參加與野獸的戰鬥。

因城外林區資源太過豐富,再加上人類的有意乾涉,養育出數不清、殺不儘的獸類,分野獸、凶獸、異獸三大類。

在安全林區中隻生活著大量普通野獸與凶獸,遍布在安全林區外圍的紅外監/控設備一旦感應到有異獸進入林區,就會迅速調派巡林隊前去滅殺,以免異獸給那些在安全林區內工作的普通人帶去生命危險。

野獸與凶獸則是城內居民最重要的肉食來源,也是擁有一定戰鬥能力的普通人的主要經濟收入來源。

從小培養這些孩子的戰鬥勇氣與意識,是出於現實考慮的最好安排,畢竟他們這些普通人注定沒有機會成長為溫室中的花朵。

在這個世上,於體質方麵無法覺醒基本潛力,在智商方麵也很普通,無法考取專業大學的普通人占比頗高。

他們這些華夏域內的孩子,能在學校,也相當於是在官方的安排與保護下,於正式成年之前,學會戰鬥,擁有一定的生存能力,已屬幸事。

比華夏域外那些生活在充斥著天災人禍,環境無比混亂的區域中的人類幸運得多。

知道秦眠現在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她的同桌羅佳好心提議道,“眠眠,我爸媽這次都有時間,我們兩個組隊吧?”

秦眠知道她的好意,但是這種實踐課不會隻上一兩回,而且在城外帶著他們這種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即便是在安全林區,對大人的負擔也很重,她不想給對方的父母添麻煩。

所以她搖頭拒絕道,“謝謝佳佳,不過不用了,我已經跟學校提交過自己的信息,到時侯跟著學校隊的老師就行。”

羅佳不讚成的說道,“我聽說跟著校隊很辛苦,要做的事情特彆多,校隊的老師們都很嚴厲,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吧,我爸媽很厲害,一定能保護好我們。”

對於孤兒來說,失去父母,相當於失去自己在這世上最大的依仗,想要生存下去的難度更大,唯有擁有更強的實力,才是孤兒的立身之本,這也是校隊老師會對孤兒的要求更加嚴格的原因。

所以秦眠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道,“嚴厲些是應該的,我不怕辛苦,我最怕的是自己太弱,辜負了爸媽對我的期待,不知道我們到時候會不會被分在同一區域,你們也要多保重。”

這邊剛拒絕掉小同桌的好意,晚上回去,秦眠就在家中見到黃梓蘭。

“眠眠,你們這次的實踐活動,我會陪你去。”

聽到這沒給她留下拒絕的餘地,隻是通知她一聲的話,秦眠感激之餘,趕緊回道。

“蘭姨,不用耽誤您的工作時間,學校會給我們這些學生安排老師的。”

黃梓蘭當年與丈夫在城外工作時,意外遭遇到沒有被及時清除的異獸,她的丈夫為保護她喪命當場,即便如此,她自己也身受重傷。

作為補償,官方給她在城區中安排了一份收入還不錯的工作,彆的學生家長陪孩子出城實踐,在城內有工作的不會扣工資,靠出城工作為生的能得到一定免稅額度。

在兩人沒有法律關係的情況下,黃梓蘭為陪護秦眠出城實踐而請假,將無法享受官方政策所給予的優待,所以秦眠從沒想過要再次耽誤對方的工作。

“我早跟你們班主任說過,隻要是你們學校組織需要家長參加的活動,都可以聯係我,我雖然不是你的監護人,卻是已經通過審查的備選收養人,完全有資格以家長的名義陪你出席這些學校活動。”

秦眠是真沒想到,對方不僅生活中處處關照她,私下裡還為她做到這一步。

“蘭姨……”

沒等臉上寫滿感激與動容的秦眠將感謝的話說出口,黃梓蘭就拍拍她的頭製止道。

“感謝的話就彆說了,你隻要記住,有蘭姨在,彆的孩子有的你也會有,不比他們差什麼就行。”

麵對如此盛情厚意,秦眠隻能接受,並將這份情義牢記在心,短時間內,她注定無以為報。

今生長到九歲,這次的出城實踐,是秦眠第一次去林區,在此之前,她有限的幾次出城,都是陵園。

這讓秦眠對此次出城之行頗為期待,畢竟她此前對城外林區環境的認知,都來自父母的描述,以及網絡上的一些視頻與圖片等資料。

對於這個時空中的人類而言,一輩子都生活在一座城市範圍內的現象很常見,甚至還被認為是件很幸運的事。

秦眠此前也這麼認為,她的爸媽若是不用辛苦出城謀生,更不冒著生命危險去拚博,若能確定她的未來可以過上不用出城工作的生活,她爸媽就不會將錢都花在給她買藥劑上。

可是隨著前世記憶的恢複,知道人生可以有許多種活法,一輩子如井底之蛙般生活城中,沒有機會去領略這世更美好的風景,見識更廣闊的天地,其實是個莫大的遺憾後,秦眠已經徹底沒了之前的想法。

不過當前的環境注定了她想獲得出城,去城外見識更多風景的機會,前提是必須要擁有自保之力,說到底,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才是根本。

與此同時,她想成為一個合格的華醫傳承人,為這個時空重續華醫傳醫的前提,也是她能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與話語權。

否則,在沒有實力基礎的情況下,輕易暴露出她所掌握的華醫,隻會招來讓她難以承受的巨大麻煩,畢竟華醫的重現,勢必能給當前的醫療市場造成巨大衝擊的同時,也代表著巨大的利益。

所以秦眠雖然已用自己的親身體會證明了華醫的實用性,但她並沒有聲張,也沒有急著拿出一些以她現在的處境,不適合拿出的藥送人,包括對她最好的黃梓蘭與李益江。

轉眼就到了正式出城的那天,秦眠隨著黃梓蘭抵達學校安排的集合點時,那裡已經聚集不少學生與家長,每個學生臉上都洋溢著充滿歡欣雀躍的笑容,家長們卻都神色平淡。

黃梓蘭心情複雜的感慨道,“想當年,我像你們這麼大時,第一次參加出城實踐也很興奮,對城外的一切充滿向往,這一晃就是二三十年過去了。”

過去二三十年經曆的生死與苦難,早已讓她認清城外環境的殘酷,對生活也沒了曾經的期待與憧憬。

作為芯子是個成人的偽小孩,秦眠能夠理解對方的未儘之言,隻是那些物是人非的蒼涼與淒惶,不該是現在的她能領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