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畫意(1 / 2)

田園園笑而不語。她可是經曆過高考啊,唐詩宋詞三百首不說全會吧,至少知道幾十個,還能怕你個小丫頭。

長寧縣主有心解圍出聲維護田園園:“小孟夫人剛到京城想必不知道咱們的玩法。今日也玩了一會兒,該是回去了!”

長公主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倒是沒說話,她也想看看驃騎將軍的夫人是不是個白丁。

其他人也是這般想的,即使長寧縣主解圍也無人附和,她轉頭看向母親目露乞求。

長公主淡淡看了她一眼,長寧縣主歎了一口氣退到一邊隻得作罷。

田園園見這些女人都等著看自己如何出醜,可惜呀,可惜呀,等著被打臉吧。

她學著叫舜華的女子,走來走去,眾人的目光也隨著她的走動而動,大約走了五六回,她才駐足停下。

“摧折不自守,秋風吹若何。暫時花戴雪,幾處葉沉波。體弱春風早,叢長夜露多。”

話音一落,滿場寂靜無聲。

田園園將眾人臉上的驚訝收儘眼底,麵上波瀾不驚,其實心裡樂的開了花。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長寧縣主撫掌讚道:“好一個摧折不自守,秋風吹若何!好詩,當是詩首了!”

長公主也讚道:“確實不錯。”

其他女人也回過神紛紛讚美起來,言語間多了幾分真誠。

那姑娘臉都扭曲了,指著田園園斥責:“你肯定是抄的!肯定不是自己做的!”

田園園不可置否。就是抄的咋地了啦,有本事你也抄去!她微笑反駁道:“請問這位小姐你說我是抄的,那你說說我是抄何人的?”

那姑娘頓住,轉頭去看王舜華:“王家姐姐,你書讀的多,她可是抄襲的?”

長寧縣不樂意了:“今日作詩之事本來就是一時興起,她如何去抄?又不是能未卜先知!”

王舜華也柔聲說:“縣主說的極是,張妹妹,孟夫人這首詩我也是第一次聽到。”

張姑娘臉上紅的白的,眼圈一紅落下兩行淚來。跟她一起來的姑娘扶住她,看向田園園:“宛宛,孟夫人大人有大量不會怪你的!是吧,孟夫人?”

被誣陷的人沒哭呢,反而誣陷人的人哭了。又說她大人有大量這先扣個高帽子,若是跟她計較了就是她小心眼了,可是不計較心裡像是吞了個蒼蠅一樣惡心。田園園才不是信男善女,這兩個女人當著這麼多人麵想讓自己下不來台,憑什麼就這麼算了。

她柔柔一笑:“我自然不會怪她,我出身低微也怪不得她會誤會。她一個個堂堂千金大小姐,最是三從四德了,哪裡知道我們鄉下什麼樣!隻是懷疑人的話可不能再說了,若是再發生今日之事,沒得讓人笑話。還好我已經成親了,要是其他待字閨中的姑娘被人這般誤會就不好了。是不是呀張家姑娘?多漂亮的一張臉哭花了就不好看,快擦擦臉吧!”

她這話一說出來,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田園園心裡冷笑,不就是想看我出醜嗎?不就是覺得我是鄉巴佬看不上我嗎?一個個裝的姐妹情深,心裡巴不得我丟人。可惜,我偏偏點出來打你們的臉,我的臉你們想下就下,就彆怪我下你們的臉!

一個命婦笑著出來打圓場:“沒想到小孟夫人深藏不露,這會兒天也冷冷了咱們也回去吧!您看呢公主?”

長公主點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長寧縣主扶著母親的胳膊先行離開,其他人跟了上去。

這時風又起來了,滿池的蘆葦發出簌簌的聲音,無數潔白的蘆花隨風飄遠。

田園園有感而發,當然也是為了裝逼:“風飄細雪落如米,索索蕭蕭蘆葦間。”

在她前麵的王舜華聽到,落後一步讚歎道:“蘆花如雪,雪如蘆花,當真是一副絕美的景色,韻味難得。小孟夫人才情高遠小女子十分佩服!”

“哪裡,哪裡。你過獎了,小門小戶有感而發罷了,惹人見笑了……”

最後跟著的兩位姑娘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到了第二日,田園園在長公主府做的詩傳了出去,一時間讓她成為各府宴席上的座上賓,直到一個月後京城第一才女王舜華做了一首驚才絕豔的小詞成為新的網紅,她才算回歸了平常的日子。

這天清晨便下起了綿綿秋雨,田園園百無聊賴的在園子烤著火,芳好在一旁做些針線活。她望著秋雨忽然想起高禦醫的事情來,手裡的撥火棍一扔便去了小書房。

“少夫人可是忘了什麼,奴婢去拿!”

芳好見她騰地站起來便走了,手裡的活計都忘了放下,抓著就去追田園園。

田園園擺擺手:“我就寫個信,你忙吧!”

“哎,您有是叫奴婢一聲啊!”她不忘叮囑了一句才回臥室。

這幾日叔父身體恢複了過來,開始和孟季一起正常上下班。田園園私下裡問過孟季,叔父和王爺相處的如何,孟季說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這個大直男哪能看出個所以然,她便問了海納,開始海納說沒什麼不一樣的,但是以往王爺請侯爺吃飯,侯爺都會準時赴約的,然而這幾次王爺來邀請,侯爺都拒絕了。

對於這份禁忌感情,是繼續發展還是就此錯過,旁人也不能插手隻能靜觀其變了。

潔白的宣紙鋪在桌子上,田園園的手中的毛筆也蘸飽了墨水提筆在紙上寫道:“見字如麵,高兄高弟安好。京城有一禦醫名高與仕,不知是不是你們的親戚?放心我沒有將你們的事情透露出去怕是你們的仇家。京城很無聊,這裡的人虛偽又勢力……”

她寫了很多,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都事無巨細的寫了下來,有些話憋在心裡許久沒地宣泄出去。孟季是不錯,但從某方麵來說他並不是一個善於傾聽的人,如果她說太多的時候發現這人走神,而孟季也極少和她溝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與她無話可說,還是有些事情不值一提,就不可而知了。

事實證明就不能念叨著某人,孟季穿著官服,身上帶著冬日的寒氣走了進來。

“這麼冷,怎麼沒有點炭盆呢?”

田園園將毛筆放下,桌子上的宣紙像是開了黑色的墨花,一團一團的。這毛筆實在難控製,要想寫的好看簡直是難上加難。

“忘了,怎麼樣?我寫的字是不是大有進步?”

孟季看到那墨花一樣的字,問道:“為何不用信紙寫呢?宣紙容易渲染,作畫可以,寫信不大合適。”

田園園將筆掛在筆架上,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笑道:“你真是低估我了,信紙太小不夠我發揮的。”

孟季從背後抱住她,將自己的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脖頸裡散發的暖香,啞聲道:“是高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