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吵架(1 / 2)

真沒想到,堂堂一個驃騎將軍,殺過數不清的人,見過許多殘肢斷臂,在血海屍山裡走出來的,居然怕鬼!這是個偽命題!

孟星惟冰冷的臉才緩和了些,“長輝確實怕鬼。”

“哼!你從來都是這樣,無論出什麼事第一個責備的永遠是我!”孟季口氣生硬的說道:“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你從來不相信我,我說什麼你都不信,可是旁人一說,你便信了。”

孟星惟垂著長眸,抿了抿薄唇。隨後將一碟子雲片糕推到他麵前。

孟季看著麵前的雲片糕,苦笑了一下:“自從你因為雲片糕的事情打了我,我便再也不吃了。”說完,起身離開。

“孟季!你…”田園園見他就這麼走了,開口挽留。

“讓他去吧。”孟星惟出聲打斷她。

看著情緒低落的男人,田園園問:“叔父,你為什麼因為雲片糕打他呀?”

孟星惟歎了一口氣,眼神放空,“你都知道問一句為什麼,他卻不曾問過。想來戎馬倥傯半生,那年他才十五歲,而我不過是個郎將,那時前朝的五皇子是我們大營的監軍,我父親在世時與他有過結,於是時常處處刁難我們叔侄倆……”

那天孟星惟剛結束一天的訓練,累的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誰知五皇子的侍衛找到他說是五皇子要見他,沒辦法,於是又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了五皇子大帳。

五皇子剛愎自用又睚眥必報,因著白日裡年輕氣盛的孟長輝頂了他兩句,便想討回場子來。

到了五皇子的大帳裡,孟長輝已經在了,孟星惟拱手與五皇子見禮,心道卻知不好!

五皇子指著一碟子雲片糕,臉上帶著戲謔地笑:“你們叔侄是豫州人,聽聞豫州的雲片糕最是美味,這碟子點心算是本皇子賞賜於你們。不過今日孟長輝對本皇子大不敬,原本是殺頭的大罪,但是本皇子心地最善,你們叔侄二人吃一片雲片糕給本皇子磕一個頭,而且還得說孟華碩死的活該!本皇子便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孟華碩是孟星惟的父親,孟長輝的祖父。

田園園冒了個泡:孟華為、孟華碩,這名字真是沒誰了!

殺人誅心,叔侄倆自然不乾!

五皇子惱羞成怒,直道兩人若是不吃便叫孟家斷子絕孫。

孟長輝寧死不從,孟星惟卻吃了,吃一片磕一個頭,說一句孟華碩死的活該。

吃了四十五片雲片糕,磕了四十五個頭,說了四十五遍孟華碩死的活該!

往事不堪回首,孟星惟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語調淡漠,好像在說旁人的事。可是田園園卻知道此事深埋於心,以至於記憶猶新!

“我打他,不是我吃雲片糕跪地求饒難堪。而是是他明知道五皇子對我們有嫌隙卻去招惹他自送把柄,不懂什麼是韜光養晦!”

“那您對他說過嗎?”田園園掃了一眼桌上的雲片糕,以後可不能給孟季買這東西吃。

孟星惟搖搖頭,冷聲說:“這些道理他該明白才是。”

她無語了,這兩人和現代許多父子相處模式一樣:我不說你應該知道才對,嗬嗬,大家都該有讀心術才是!

“你叫他孟季?”孟星惟問道。

田園園:“嗯,他自我介紹時說的。怎麼了?”qqxδnew

孟星惟清冷的眉眼有了笑意,一瞬間田園園仿佛看到高山的雪蓮同時綻放,冰雪化凍,萬物複蘇!

她摸了摸快要跳出來的小心臟,臉皮熱的要燒起來了,怎麼辦!她對自己老公的叔叔動心了,她想當的自己的叔母了。原來倫理道德真的會在絕對美貌裡一文不值!

田園園趕緊喝了一大口茶,幸好茶水溫涼,將將熄滅她可怕的臆想,什麼烽火戲諸侯、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要是擱她這裡恐怕還要過分!

孟星惟似乎還沉溺於回憶裡,出神的盯著虛空,“孟季是我給他取的小名,小時候他中了毒命不久矣,海伯說在他衣服上寫下他的名字,然後燒掉就能騙過陰差,逢凶化吉。名字燒掉後,在沒痊愈之前是不能用長輝這個名字,我便給他取了這個字!他之所以怕鬼也是因為此事!”

他說了許多孟長輝小時候的事,旁枝末節都記得十分清楚,過去了那麼久也難為記得這般清晰。

田園園也願意和他多呆會兒,看著他清俊的臉,心裡超級希望以後的的孩子長這樣多好!等孩子生下來後,一定讓孟星惟第一個抱!

不知不覺天黑透了,臨走前田園園才想起骨針的事情。

孟星惟拿著骨針在燭光下努力分辨上麵的雕刻的小字,一盞茶後,望著她說:“上麵刻著,乃是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聽起來很玄乎,乾什麼用的?鎮壓嗎?”

“不是,是殺鬼咒!”

田園園驚訝的看著手裡的骨針,“殺鬼咒是殺死鬼的咒語?!”

“嗯,你從哪裡得來的?這種骨針很惡毒,更是稀少,我曾聽聞南庸州倒是有這種東西。正好,我有一個好友是從南庸州來的,可能知道此物!”

孟星惟說完,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目光極為幽深。

田園園被他看的頭皮發麻,乾笑兩聲,“叔父,您這位好友不會是姓宋吧!”

“正是!”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說道:“天黑了,讓海納送你回吧。”

“哦,好的。”田園園將骨針留下,“叔父您休息,今日叨擾了!”

田園園一轉身流下兩行淚,原來叔父你什麼都知道啊!

回到落櫻園,孟季正等著她呢,桌子上放著食盒。

兩人沉默的吃著晚飯,田園園想了想還是把雲片糕的事情告訴了他。

孟季往她碗中夾了片肉,麵無表情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生氣的是他什麼都不肯說,有什麼事情總是自己扛著,以前也是,現在也是,什麼都不說,一直把我當一個孩子看。”

“他想給你擔著一切,直到擔不了為止。”田園園微微一笑,“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願意替你撐著還不願意嗎?”

“怎會願意!他也是人會累會受傷,我也想替他分擔些!”孟季扒了口飯,心底生出了許多暖意。

“你是因為周廷禕才鬨的脾氣吧!”她抬眼看他語出驚人,像是洞悉了什麼隱秘的八卦,眼睛亮的驚人,“你叔父和周廷禕在一起後,有什麼事肯定與他嘮叨幾句,若是難過害怕受了委屈也隻有他才能安慰。你心裡不平,憑什麼你隻能被你叔父嗬護在羽翼之下,而周廷禕卻能與他平起平坐,為他遮風擋雨!”

“胡說八道!”孟季將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冷冷的看著她:“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評論我叔父!”

他的話一落,田園園瞪著眼睛看他:“你覺得我說錯了,就當我沒說過吧!乾什麼這麼生氣!大過年的我不想和你吵架,鬨的家宅不安雞犬不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