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無門(1 / 2)

周廷禕搖搖頭,苦笑一聲:“月衛和羽林衛死傷一百多人,才找到幾個不重要的據點,而那些暗樁一旦逃不掉就會服毒自儘,根本抓不到活口!”

“唉,江湖勢力竟然比朝廷還要強大!”

“若是早在毒瘤初長時連根拔起,又怎能像現在處處掣肘呢!”

“可惜二十多年前,你我隻是稚兒,無能為力。”

“唉!誤我河山。”

孟星惟將密函放到桌子上,隨後走到窗前的羅漢床坐下,淡然一笑:“我來了這麼久,怎不見奉茶?”

周廷禕許久不曾見過他笑了,見他笑,不由地也跟著笑起來:“你每次來,我那些婢女眼睛都盯在你身上,實在沒規矩。我便不準她們進我的書房了!”

“怎麼,你不是最愛紅袖添香嗎?”

“世上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你知我心,其他人都是逢場作戲,唯有你才是我心安處。”周廷禕深深地看著那玉堆雪砌的人。

這兩個來月,孟星惟因田園園的事情憂心煩惱,今日終於有了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臉上的陰翳散了些,才有了淡淡的笑意,實在來之不易。

“……是長輝媳婦教你的吧!”孟星惟一想起不知身在何處的田園園,心就鈍鈍的疼,眼見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她一個懷著身孕的婦人該如何難挨啊!

周廷禕眼見剛有點明媚的臉再次烏雲密布,後悔不迭,趕緊補救:“田園園真是厲害,居然能從噩夢的手裡逃了出來……”

“……廷禕,我想象不出來,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到底是怎麼從殺手手裡逃出來的。我走了……”

孟星惟臉如鍋底,心頭又一次籠罩了厚厚的陰翳。

周廷禕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見孟星惟真的起身往外走,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宋連雲把他妹妹送進宮裡的事,你怎麼看?”

孟星惟口氣僵硬的說:“蠱惑媚上,你需謹慎提防。你不是在監視宋連雲嗎?有什麼發現嗎?”

“府裡上下口風特彆緊,我的人沒問出什麼有效的信息。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南庸州查他的老底了!”

“嗯,還有刑部。”孟星惟的手被他抓的汗津津的,他抽了一下沒抽出來,轉頭白了他一眼。

這一眼又媚又狠,周廷禕心頭一動,撅著嘴要一親芳澤。

孟星惟用另外一隻手蓋住他的臉,冷聲道:“還有事嗎?”

“有,有,說起刑部,我倒想起一個事來。前些日子王城永來我這裡一趟。”

“定國公的兒子,我記得他是刑部主事。他來做什麼?”

人好看連指縫都比常人好看,可是比起指縫,周廷禕更想看真人,“你能放開我的臉嗎?

孟星惟收回手,白了他一眼,後者舔了舔唇,歎道:“有點鹹。”

“你的汗!有事說事!不說我走了!”

“咳咳,他說隨州首富嶽家的獨女不見了,他的父親報官,當地縣衙不作為,找了一個多月沒有任何蹤跡,一怒之下他又告到州裡,州裡讓他先從縣衙重新走流程才肯審理此案,而縣衙以證據不足為由據不審理。他和定國公母家有親,走投無路下便托人往定國公府送了封信。王城永便從隨州調來案宗,並向刑部尚書馬世灝呈報了此事,而馬世灝卻原案返回讓他遵從流程辦事!他現在也算是我的泰山。”

周廷禕嘴裡說泰山二字時,特地觀察了他的表情,見他神色平靜,繼續說道:“我以為他來是想讓我給馬世灝施壓,女兒還未大婚就想走後門拉關係,送個蠢把柄給我。出人意料的是,他交給我了一份卷宗,說最近全國發生不少的失蹤案,光是這兩個月各州就送來十三份卷宗,這還不算與隨州嶽家般,當地縣衙不審理不受理的失蹤案!而這些失蹤的人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份也不同,看不出任何共通之處,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孟星惟起身踱了兩步,“……你說田園園失蹤的原因,是不是也同其他失蹤的人相同?”

“極有可能。若是原因相同定然有共通之處!說到共通,無外乎兩點,一是本質,容貌身體,二是外在,去過同一個地方或是信奉同一個邪教等。失蹤的人遍跡全國,外在原因的幾率甚小,我覺得是本質,她可有異於常人之處?”

孟星惟想到宋連雲曾帶老道給田園園看手相,交談中得知她是少見的斷掌,再聯想當時宋連雲與老道奇怪的行為後,現在更能肯定兩人的目標正是田園園!

“斷掌,田園園是斷掌!”

周廷禕走到書桌前,翻出王城永帶來的卷宗,吩咐下去:“現在派人追查這本卷宗上失蹤的人口,是不是斷掌!”

話落,月黑從門外走來向兩人行了一禮,拿起桌上的卷宗辦事去了。

“星惟,兩個月了,田園園可能……”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孟星惟打斷他的話,眉頭緊皺,“我有預感,她還活著!周廷禕,在沒有發現她的屍體前不要放棄!”

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田園園一定還在某個地方,頑強的活著!

一定!

周廷禕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像是把他看到心底,突然明白了田園園所說的一眼萬年。

“既然無事,我也回去了!”孟星惟轉身離開。

“剛來就走啊!兩個月了,你的心可以分些………”周廷禕的話還未說完,孟星惟已經沒影了,長歎一聲,頹然癱進椅子裡。

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王爺。”一妃衣女子手端著雪梨川貝湯,眉目如畫,柳腰婀娜,一顰一笑儘顯嫵媚。“聽聞王爺想喝雪梨湯,妾便親自下廚煮了些,王爺賞臉嘗一嘗?”

周廷禕頜首而笑,“過來。”

女子蓮步輕移,輕輕將托盤放到書桌上,白皙纖長的手指端起玉碗,很是賞心悅目。

她翹著蓮花指捏著調羹,輕輕攪動兩下,舀了一勺送到周廷禕的嘴邊,“王爺~~”聲音柔媚至極。

周廷禕笑而未語,玩味地看著她。

“王爺,為何這般看著妾身?妾身有不妥之處?”女子尷尬地放下調羹,緊張不已。

周廷禕單手托著下巴,眼神微冷:“我很好奇,你從何處得知本王想喝雪梨川貝湯的?”

女子臉色大變,立刻跪了下去,哀怨地看著他:“王爺許久不曾來後院了,妾,妾……”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

女人家的微末伎倆,周廷禕也懶得追究:下去吧。以後不許再犯!”

“妾再也不敢了。”

女子前腳走,王爺後腳就發落了當天在值的所有下人,連她的侍女也受了牽連。

此時,田園園與陳老九已經到了下一個縣城,洛城縣。

兩人吃過飯,買了些路上能用的物品,再次啟程。

路過縣衙時,陳老九問她:“不去嗎?”

田園園正吃著他買的烤餅,嘴裡塞得滿滿的,“撲去!”餅渣子噴到毛驢脖子上的鬢毛上,白花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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